我拿着那份轻飘飘的卷轴，手却在发抖。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是在杀人诛心。
“大人……这……”我试图挣扎一下，“白牙大人他，毕竟是为了同伴……”
上司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许今朝，记住你的立场。”
“是村子培养了你。你要考虑的，是村子的整体利益，而不是个人的所谓情义。”
“还是说，你也想学他，不顾大局？”
那句“不顾大局”，像一把锤子，砸碎了我心里最后一点犹豫。
恐惧攫住了我。
我害怕失去现在的位置，害怕被上司清算，害怕在这个危险的世界无法生存。
我妥协了。
我成为了那场无声谋杀中，一个微不足道，却又切实存在的帮凶。
我找到了几个平时关系还不错的平民中忍，在酒馆里，在任务间隙，用“听说”、“上面好像很不满”、“真是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之类的语气，将那些恶毒的流言，散播了出去。
我亲眼看到，那些曾经对白牙充满感激的忍者，脸上的崇拜变成了怀疑，然后是鄙夷。
流言像瘟疫一样蔓延。
“看，他就是那个为了救废物同伴，导致任务失败的旗木朔茂。”
“亏我以前还那么崇拜他。”
“真是丢尽了木叶的脸。”
“这种人也配叫英雄？”
我路过旗木家宅时，曾看到那个高大的银发男人，沉默地站在门口。
他低着头，背影萧索。
曾经锐利如刀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
周围是路人指指点点的目光和窃窃私语。
那一刻，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
但我什么都没做。
我低着头，快步走开了。
我用“身不由己”、“大局为重”来麻醉自己。
直到那天清晨。
消息传来。
木叶白牙，旗木朔茂，在家中用短刀自尽。
据说，发现他尸体时，他年幼的儿子，那个名叫卡卡西的天才少年，就站在旁边。
手里，还拿着刚做好的，已经冷掉的早餐。
那一刻，我的世界崩塌了。
我躲在房间里，吐得昏天暗地。
我知道，我手上沾了洗不干净的血。
我不是主谋，但我是递刀的人。
我是凶手之一。
5
病房里。
我断断续续，声音沙哑地，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说了出来。
没有隐瞒，没有美化。
包括我的恐惧，我的懦弱，我的妥协。
包括我那份微不足道，却真实存在的“功劳”。
卡卡西一直安静地听着。
他没有打断我，也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坐在那里，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只有他放在膝盖上，微微蜷缩起来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绝非平静。
我说完了。
房间里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闭上眼睛，等待着他的审判。
是杀了我，还是将我交给暗部，让我身败名裂？
我都认了。
这是我欠他的。
良久。
我听到他站起身的声音。
脚步声靠近。
他停在我的床边。
我能感受到他目光的凝视。
“那个上司，是谁。”他问，声音冷得像冰。
我报出了一个名字。
一个在九尾之乱中已经阵亡的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