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大人的妻子最爱凑这种热闹,当即就抢过沈如珍手中的信打开了看,越看,脸色就越不对。
“哎呀,这沈大小姐,这这这……”
“我怎么了?”
我站在人群外,缩着肩膀喏喏出声:“诸位夫人怎么都站在知意房前,可是找知意有事?”
沈如珍到底年轻,不及蒋氏能遮掩情绪,见我站在这里,质问脱口而出:“你房间被褥未动,这一晚上去了哪里?”
我穿了一身素衣,闻言身子一抖,眼眶通红:“听闻大昭寺得神佛庇佑,我自小离开,如今有幸回京,特意去偏殿为亡母颂了一晚往生经,殿中小师傅可以做证。”
御史大人的妻子看看手中的信,又看看我,再看看自我出现就一脸震惊的沈如珍,脑子很快就想明白了。
她瞬间露出一个笑,将信塞回沈如珍手中:“哎呀,日头不早了,还得赶回府,我去看看车马都备好了没有。”
都是浸淫后宅多年的妇人,此时还有什么不懂的,说了两句面子话,不过片刻人群就散了。
沈如珍咬牙切齿,很快挤出两滴泪,握着我的手自责道:“都怪我不好,昨日见柳书生来找姐姐,不知与姐姐都说了些什么,今日一早没看到姐姐就——”
我装糊涂:“什么柳书生?妹妹可不要乱说,污了我的清誉不打紧,可别坏了沈府的名声。”
“你!”
沈如珍怨毒地看着我,手里的帕子都要捏碎了。
最后还是蒋氏劝架,她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好了好了,你们是姐妹,珍儿关心则乱,知意多多担待。”
我喏喏应是,回府的时候笑盈盈地搀着沈如珍的手臂将她扶上马车。
见此情景,京中不止百姓,就连世家大族也知晓,我沈知意是个窝囊废。
好长一段时间,夫人小姐们设宴,给沈如珍下帖子总要捎上我,想看看我到底有多窝囊。
毕竟宫中传出来的风声,我可是林贵妃亲自定下的三皇子妃。
我在一众贵女中畏畏缩缩,无论谁说话,无论说什么,我总是抿着嘴笑,便是难过了,也不过是笑得难看些。
也有当日在大昭寺的小姐,试探着问我柳郎是何人。
我一概摇头,问得多了我就白着脸,双眼通红,一副被欺负地哭都不敢哭的模样。
而在我被当猴耍的这段时间,蒋氏与沈如珍也没有闲着,请了嬷嬷教导礼仪,日日练习才艺,学习规矩。
他们将放在我身上的精力转移到另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上。
那是我被接回京都的缘由。
3
宫中皇子们到了年纪要选妃,皇上和皇后特意在中秋设宴,邀请京中五品以上官员携妻女进宫赴宴。
原本沈良和继母是没有想起我的,但是我生母与林贵妃在闺中时是好友,曾经口头订过娃娃亲。
谈及皇子选妃,林贵妃膝下的三皇子也到了弱冠之年,便提到了这桩陈年娃娃亲。
沈良这才不得不快马将我从祖籍庄子上接回京都。
但蒋氏和沈如珍看上了这门亲,想要取而代之。
原本他们是想要让那个柳书生勾引我私奔,可惜了,会跟读书人私奔那都是千金小姐。
我不是,我在乡下长大,最不喜欢的就是穷人的生活。
吃不饱穿不暖,冬天漏雨夏天漏风,只有有钱人才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