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着马车来到沈府门口时，大门紧闭。
就在围观百姓的指指点点中，一旁的角门开了。
门内走出来的小厮高高在上：
“大小姐见谅，大门不能随意打开，还请走角门。”
我白了脸，缩着身子，在一片戏谑的目光中，窝囊地从角门进了府。
此后，京中百姓皆知，侍郎沈家的大姑娘是从乡下庄子回来的窝囊废。
1
沈府的人都看不上我，下人们背着我说我窝囊、没骨气。
身边的丫鬟红杏听到了，叉着腰要跟他们掐架。
我拦住了：“不过是些闲话，不痛不痒，不打紧。”
府里下人知道后，再说闲话都不背着我了。
可我着实窝囊，听见了也当没听见，笑一笑就过了。
两月前，我听从继母蒋氏的吩咐，跟妹妹沈如珍去大昭寺祈福求平安。
一个姓柳的书生捡到了我掉落的帕子。
他将帕子还给我时，清秀的脸布满了红晕。
此后这个书生总是偶遇我，还通过妹妹的手与我鸿雁传书。
一连两个月，书信不断，字字肺腑，看得我面红耳赤。
我心中惶恐，看完就给烧了，也从来不敢给回信。
书生久久得不到我的回应急了，趁着我今日陪着继母和妹妹上大昭寺礼佛，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趁机塞给了我一封信。
信中约我二更天的时候去后山望月崖，还说若我不去，就一直等我。
我心中担忧，去了。
“柳郎。”
我踏着月色而来，看着青衫折扇的书生，柔柔一笑。
“柳郎信中说此生若不能与我携手，宁赴黄泉，可真？”
书生快步上前，试探着握住我的手，见我没有拒绝，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自然，在下之心，日月可证，若有违逆，不得好死！”
于是我面上笑意愈发温柔：“柳郎之心虔诚，我，自当成全。”
我心中欢喜不知所措，只能拉着他的手到了崖边：“既如此，柳郎可愿与我对月拜了天地？”
书生求之不得，找他的人说过了，只要能勾得这千金小姐委身于他，就能得一千两。
于是他满眼深情地同我面向悬崖对月作揖。
可悬崖深不见底，我心中恐惧，手一抖，书生就被我一巴掌推下去了。
风声太大，将他的惊呼吹得破碎不堪，似鬼哭狼嚎。
听寺里的师傅们说，悬崖下是一片乱石，若是不小心摔下去必死无疑。
失手伤人，我不安极了，怕被下大狱，于是我仔仔细细抹去了痕迹。
在崖边站了好一会儿，确认除了风声再听不到其他，我才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
红杏在远处等着我，看我回来点点头，露出一个高兴的笑。
2
第二天一早，沈如珍就拿着一封信闯进了我的厢房，干净整洁、空无一人。
随即院子里就传来了沈如珍的哭诉：
“娘，这可如何是好，姐姐她怎么就想不开跟人私奔了呢？”
“什么？私奔？珍儿，这话可不能乱说，污了你姐姐清誉。”
沈如珍同继母蒋氏一唱一和。
“我今日早起来姐姐房中，不见人影，只见到了这封信，说是要去找柳郎。”
一时间，院子里留宿的香客都出来了，这院子专供达官显贵，住在这里的人，最次也是五品官员家的女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