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傻子。
能坐到这个位置的人，脑子都转得很快。
她看着我手里的手机，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震惊，疑惑，还有一丝……慌乱。
“陈默，你……”
她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什么情况？”我爸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严肃了很多。
“没什么大事。”我说，眼睛一直看着苏晴晚，“就是新官上任，想让我给她表演个节目。”
“什么节目？”
“跪下。”我淡淡地说，“她说我跪下求她，就给我升职。”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这次的沉默，有点可怕。
我甚至能想象到，我爸在那头，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了。
苏晴晚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
她再也维持不住那副高高在上的女王姿态了。
“爸，我觉得这个CEO的脑子可能有点问题。要不，换一个吧？”我用商量的口气说。
“胡闹！”
我爸在那头呵斥了一声。
“公司的任命是能说换就换的吗？苏晴晚这个人我看过她的履历，能力非常强。是我亲自拍板定下来的。”
我有点意外。
我以为我爸会直接说“行，明天就让她滚蛋”。
苏晴晚显然也听到了。
她惨白的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
眼神里，甚至闪过一丝侥G幸。
她可能觉得，我只是在虚张声势。
或者，就算我真是董事长的儿子，董事长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否定一个他看中的人才。
“那您的意思是？”我问。
“我的意思是，这件事，你自己处理。”我爸的声音不容置疑。
“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个月里，你继续在你的岗位上待着。不准暴露身份，不准动用我的任何资源。”
“一个月后，你给我一份关于这个CEO的评估报告。你来决定，她是去，是留。”
我愣住了。
这是什么操作？
“爸，你这是……”
“我这是在考验你。”我爸打断我，“你不是一直说，不想靠家里，想证明自己吗？现在机会来了。”
“我要看看，抛开你‘陈董事长儿子’的身份，你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我也要看看，这个苏晴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可堪大用，还是德不配位。”
“这一个月，公司就是你们的斗兽场。是龙是蛇，拉出来遛遛。”
“就这样，我还有个会。”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
办公室里，死一样的寂静。
我拿着手机，有点哭笑不得。
我这个爹，还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苏晴晚站在那里，脸色变幻不定。
她显然也听清了电话里的所有内容。
董事长的儿子。
一个月后决定她的去留。
这两个信息，像两颗炸弹，在她脑子里炸开了。
她看着我。
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再也没有了刚才的轻蔑和玩味。
取而代之的，是震惊，是忌惮，是懊悔，还有一丝……不甘心。
是啊，怎么能甘心呢？
自己拼了命，踩着无数人爬上来的位置。
结果，生杀大权，就掌握在当年那个被她像垃圾一样丢掉的穷小子手里。
这比直接杀了她，还让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