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后面，没让我坐。
就那么看着我。
我也看着她。
几年不见，她变得更漂亮了，也更冷了。
像一座精致的冰雕。
办公室里很安静。
只有中央空调出风口的声音，嘶嘶地响。
过了很久，她才开口。
“陈默，没想到你混得这么差。”
她的语气，不是疑问，是陈述。
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优越感。
我没说话。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在为三年前的事恨我吗？”她问。
我笑了笑。
“苏总，你想多了。工作而已。”
“工作？”
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她站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到我面前。
一股好闻的香水味飘过来。
还是她以前喜欢用的那款。
“陈默，你不用在我面前装。”
她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每一下，都像踩在我的心上。
“我知道你这种男人，心里想的什么。不就是觉得我不识好歹，没看到你的潜力吗？”
她离我很近。
我能看到她脸上精致的妆容。
“现在，我回来了。我成了你的老板。”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我的胸口。
动作很轻佻。
眼神却很冷。
“我给你一个机会。”
她说。
“一个让你少奋斗二十年的机会。”
我看着她，没出声。
等着她的下文。
“跪下。”
她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脸上带着一种残忍的微笑。
“跪下，求我。说你当年错了，说你配不上我，说你想重新做我的一条狗。”
办公室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我看着她。
看着她那张美丽的脸。
看着她眼睛里那种报复的快感。
原来，她也一直记着。
她不是不在乎。
她只是想用一种更彻底的方式，来证明她当年的选择是对的。
来碾碎我最后一丝可笑的自尊。
“只要你跪下，”她的声音很轻，像魔鬼的低语，“企画部副总监的位置，就是你的。”
“怎么样？这笔买卖，划算吗？”
我承认，那一瞬间，我的心里，有一股火。
烧得我血液都在疼。
但我没有发作。
我只是看着她，忽然觉得很可笑。
真的，很可笑。
她以为她是谁？
上帝吗？
可以随意主宰别人的尊严？
我笑了。
是那种发自内心的，觉得荒谬的笑。
“你笑什么？”
我的笑，让她很不爽。
她脸上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恼怒。
我没回答她。
我只是默默地从口袋里，拿出了我的手机。
当着她的面，找到了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通了。
我按了免提。
一个沉稳的中年男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喂，臭小子，又没钱了？”
苏晴晚的脸色，微微变了。
她可能在猜测这个电话是打给谁的。
我没理她。
我对着手机，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说。
“爸。”
“你收购的那家公司，新来的那个CEO，好像不太行啊。”
3
我爸在那头沉默了。
大概两三秒。
苏晴晚的脸，刷的一下，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