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哥，补考咋样？脸这么白，让微积分吸干阳气了？”
室友阿强叼着烟，头也不回地喊。
“比吸阳气还邪乎……”
我瘫在椅子上，把遇到冉小柔的事。
包括那没动的炒饭，跟他们说了。
宿舍里安静了几秒，然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哈哈哈哈！星哥！纸人学妹？你这中元节后遗症挺别致啊！”
“是不是人家姑娘太漂亮，你看傻了？”
“永星，压力太大要去看心理医生啊！”
没人信。
他们都觉得我补考考傻了，或者想女人想疯了。
我憋屈得要死，但又没法反驳。
那些细节，说出来确实像精神病。
第二天没课，我去图书馆找资料。哲学区在顶楼，没什么人。
刚找到我要的书，一抬头，心脏差点停跳。
就在旁边书架尽头，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立在那里。
蓝白校服，僵直的背影。
冉小柔。
7
她正抬着手，指尖悬在一本书的书脊上。
要碰不碰的样子，极其犹豫，带着一种奇怪的敬畏和陌生。
“冉小柔？”
我压着嗓子叫了一声。
她明显地、整个身体哆嗦了一下，才慢吞吞地转过身。
“陈学长。”
“你来……找书？”
“看……看。”
她眼神扫过密密麻麻的书架，流露出那种我难以理解的渴望。
“这些……都……能看？”
“能啊，用借书卡就行。”
“借书卡……”
她喃喃重复，眼神空洞，“怎么办……”
我愣了下。
“报到的时候没办吗？在行政楼那边。”
“行政楼……”
她点点头，没再问怎么办卡，也没拿书。
只是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排书，然后转过身，一步一步，无声无息地走了。
我看着她消失在书架尽头，心里的疑团快把我淹没了。
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大学生！
晚上，我又跟阿强说。
“真的，强哥，那姑娘绝对有问题！”
“我今天在图书馆又碰见她了，她连借书卡都不知道怎么办！”
阿强打着游戏，敷衍道：“哎呀，可能就是山里来的，啥都不懂，害羞呗。”
“你别老盯着人家看，再给人吓着。”
害羞？
害羞能解释那死白的脸？
那僵硬的动作？
那不吃不喝？
我失眠了。
一闭眼就是那张白脸和红唇。
8
第三天黄昏，我去教学楼还实验报告。
下楼时，在楼梯拐角的布告栏前，又看到了那个阴魂不散的身影。
她仰着头，非常专注地看着上面的社团招新海报。
夕阳的光给她周身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那身不合体的校服和诡异的妆容，在光线下竟然显出一丝诡异的……
宁静？
我鬼使神差地走过去。
“有感兴趣的社团？”
我问。
她似乎看得太入神，又被我吓了一跳。
身体猛地一抖，才转过来。
“学长。”
她小声说，手指怯生生地指着一张书画社的海报，“这个……好看。”
“喜欢画画？”
“嗯……”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洗得发白的鞋尖，“山里没有这些。考上大学……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