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沈立雄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指着我的手都在发抖，“你这个蠢货！你知道这东西多少钱吗！”
我吓得瘫坐在地脸色惨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只会反复说：“对不起……沈伯伯，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恰在此时沈澈闻声赶来。
他看到这一幕立刻冲过来，将我紧紧护在身后，对他一向敬畏的父亲大声顶嘴：“爸！你冲她吼什么！不就是个花瓶吗？碎了再买就是了！你吓到念念了！”
就在他们父子俩激烈争吵，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堆碎片吸引过去的时刻，我瘫坐在地上的手看似无意地扶了一下沈立雄巨大的红木办公桌。
我的指甲轻轻一弹，一枚伪装成装饰铆钉的微型U盘借着磁力悄无声息地吸附在了办公桌底部的金属横梁上。
这个装置是李彦找高手做的，它能自动感应电脑的开启并以极低的频率无线复制电脑硬盘里所有的往来文件和数据。
沈立雄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澈的鼻子骂道：“为了这么个蠢女人，你疯了！她只会给你惹麻烦！”
沈澈一把将我从地上横抱起来，眼神冰冷地看着他父亲，语气强硬：“她再蠢，也是我的人。以后，我不希望在家里再听到任何人对她说一句重话。”
我把脸深深地埋在他温暖的怀里，身体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嘴角却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胜利冷笑。
那一天沈澈以为他用他的臂膀为我撑起了一片天，让我在这个家里站稳了脚跟。
他不知道，他的自负和可笑的保护欲才是我能在这座牢笼里为所欲为的最好保护伞。
第一份通往地狱的请柬已经悄悄发出去了。
4.
一个月后，我借口想出去透透气甩开了沈澈安排的司机。
我七拐八绕来到了一座约定好的毫不起眼的人行天桥上。
天桥上人来人往，没有人会注意到角落里的两个人。
李彦靠在栏杆上，穿着一件洗旧了的夹克，头发剪得很短显得愈发干练。
几年不见他已经从一个阴郁的少年成长为一个眼神坚毅的青年警察。
只是眉宇间那股挥之不去的沉重丝毫未减。
看到我，他眼底的担忧要溢出来。
“你瘦了。”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我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盒口香糖递给他：“尝尝，新口味。”
他默契地接过，手指不经意间与我触碰，我感到他的指尖一片冰凉。
那盒口香糖的夹层里是我从U盘里下载出的第一批数据。
他迅速将“口香糖”放进口袋，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朴素的红绳平安符塞进我手里：“念念……林晚，这些证据还不够，都是些外围的交易记录，动不了沈立雄的根本。他真正的核心账本藏得极深。你现在做的太危险了，收手吧。剩下的交给我，我总能找到办法的。”
我握紧了那个平安符，红绳勒得我手心生疼。
我摇了摇头，目光投向远方那座在夕阳下闪着金光的沈氏集团大厦，轻声说：“李彦，我父母的尸骨还在冰冷的江底看着我们呢。”
一句话让他所有的劝说都堵在了喉咙里。
是啊，我们没有退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