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遇在大学的图书馆。
那天下午阳光正好,我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棉布裙子坐在窗边认真读着一本他欣赏的哲学家的著作。
阳光洒在我脸上,将我的侧脸勾勒出一圈柔和的光晕。
他从我身边走过,停下了脚步。
他以为那是一场美好的邂逅,是他对我的一见钟情。
他不知道那次相遇是我在他必经之路上计算了三百六十遍的“偶然”。
我计算了那天下午的阳光角度,以确保自己能在他眼中呈现出完美纯洁无害的样子。
“嗡——”
手机的震动将我从血色的回忆中拉回。
我拿起手机,屏幕上是一条加密信息,只有一个字:“妥。”
是李彦发来的。
他已经安全接收到了今晚的录音。
我深吸一口气将信息删除,然后起身走出浴缸。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眼神却锐利如刀。
我对着镜子,慢慢扯出了一个天真无害的,沈澈最喜欢的笑容。
他以为我是他的金丝雀,可以被他随意掌控肆意炫耀。
他错了。
我从来不是什么金丝雀。
我是那只早就准备好咬断笼子,并且要让养鸟人付出血的代价的杜鹃。
我换上丝绸睡衣,推开了沈澈的房门。
他还没回来,正好。
3.
要扳倒沈家这棵盘根错节的大树,光凭一段录音远远不够。
我需要更核心的证据,那些能将他们钉死的铁证。
这些东西必然藏在沈家最核心的地方,沈立雄的书房。
五年前,在我“打败”无数追求者正式成为沈澈的女友后,他迫不及待地将我带回沈家别墅,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沈立雄那个笑面虎一样的男人坐在红木沙发上,用审视货物的眼光打量着我。
他的眼神锐利而冰冷,能穿透我的皮囊看到我心底的秘密。
而他的妻子,沈澈的母亲,则端着贵妇人的架子,连一个正眼都没给我。
我知道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个妄图攀上高枝的灰姑娘,一个他们儿子闲暇时的玩物。
这正是我需要的。
他们的轻视就是我最好的伪装。
我开始扮演一个“努力讨好未来公婆”的乖巧女孩。
我笨手笨脚地学着插花,学着煮咖啡,学着上流社会贵妇该懂却又显得我格格不入的技能。
机会在我住进沈家的第二个月来了。
那天沈立雄正在书房处理公务。
我端着一杯刚煮好的咖啡,怯生生地敲开了门。
“沈伯伯,我……我看您辛苦了,给您煮了杯咖啡。”
他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瞥了我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我小心翼翼地把咖啡放在他的红木办公桌上,然后怕打扰他一样退到一旁,拿起一块软布“殷勤”地开始擦拭他书架上的古董。
我的动作故意显得很笨拙,仿佛没见过这么贵重的东西。
沈立雄的嘴角噙着一抹讥讽。
在他看来我这种小家子气的行为实在上不了台面。
我等的正是他这瞬间的分神。
当我擦拭到一个前朝的青花瓷瓶时手“一抖”,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巨响,那件据说价值千万的古董在我脚下摔得四分五裂。
整个书房的空气瞬间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