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谢无妄的唇角,似乎有一个极淡的弧度,一闪而逝。
他没再说话,只是对着医护人员点了点头。
担架被抬上救护车。
车门关闭前,我看到苏渺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里的恶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而我的好妈妈刘芸,正指着救护车,对谢无妄解释着什么。
“谢先生,您别误会,温言这孩子从小在乡下长大,性子野,不懂事……”
救护车缓缓开动,将他们的声音甩在身后。
02
医院的消毒水味,比地下室的浓烟好闻不到哪里去。
我因为吸入性损伤,被要求留院观察。
躺在纯白的病床上,我盯着天花板,开始复盘。
回到这个所谓的家,已经三个月了。
我叫温言,十八岁之前,我在乡下跟着奶奶长大。
一场车祸带走了奶奶,也让我被苏家找到,他们说,我是他们十八年前被抱错的亲生女儿。
而苏渺,那个占据了我十八年人生的假千金,成了需要被小心呵护的珍宝。
我回来的第一天,她就跪在雪地里,为京圈佛子谢无妄求药。
所有人都赞她情深。
而我,一个从乡下来的土包子,成了这个光鲜家庭里的一块污渍。
“你最好安分点,别跟渺渺抢。”这是刘芸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渺渺身体不好,从小娇生惯养,你多让着她。”这是苏国安对我的警告。
他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嫌弃和不耐,仿佛我的存在,就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病房门被推开。
刘芸和苏国安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眼睛红肿的苏渺。
他们没有带任何慰问品,脸上带着审判的表情。
“温言,你闹够了没有?”刘芸开门见山。
我看着她,没说话。
“医生说了,你只是轻微损伤,死不了。”苏国安的语气充满了不耐。
“既然死不了,就赶紧准备一下,下周一就进行骨髓移植手术。”
我扯了扯嘴角。
“凭什么?”
“凭我们生了你,养了你!”刘芸的声音尖锐起来,“没有我们,你现在还在乡下刨地!我们给你锦衣玉食,让你捐点骨髓救人,不是理所应当吗?”
“哦?”我慢悠悠地反问,“锦衣玉食?我回来三个月,穿的是苏渺不要的旧衣服,住的是堆杂物的储藏室,吃的……是保姆剩下的饭菜。这就是你们说的锦衣玉食?你们这喂猪呢,还喂得是泔水。”
刘芸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这个白眼狼!”
苏渺立刻拉住她,眼泪汪汪地看着我。
“温姐姐,你别生爸爸妈妈的气,都是我不好。”
“我不该回来的,我不该抢走你的人生……可是,我真的不能没有谢先生。”
她说着,噗通一声跪在了我的病床前。
“温姐姐,我求求你,救救他吧!只要你肯救他,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要我离开苏家,我马上就走!我把一切都还给你!”
她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苏国安和刘芸看着她的样子,心疼得无以复加。
“渺渺,你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是她欠你的!该跪下的是她!”刘芸指着我,破口大骂,“你看看你,把渺渺逼成什么样了!你就是个没有心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