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眼看着他们丑态百出的样子。
谢无妄没有理会他们的哀求，他只是看着我，淡淡地问。
“温言，你的意思呢？”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成了那个可以决定苏渺命运的审判官。
我迎上谢无妄的视线，清晰地看到他眼底深处传递的信息：加码。
于是，我笑了。
“我的意思？”
“很简单。”
“让她，还有他们，跪下求我。”
04
我的话音落下，整个病房死一般寂静。
苏国安和刘芸的表情，从震惊，到屈辱，最后化为滔天的愤怒。
“温言！你不要得寸进尺！”苏国安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
“让我们给你下跪？你配吗！”刘芸尖叫。
苏渺更是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嘴唇哆嗦着：“温姐姐……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羞辱爸爸妈妈……”
“羞辱？”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跟一把火想烧死我相比，下跪算什么羞辱？”
“还是说，在你们眼里，我的命就这么一文不值？”
我的目光转向谢无妄，他正闲适地靠在墙上，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但他越是这样，苏家的人就越是恐惧。
他们很清楚，今天能让他们走出这个病房的，只有谢无妄。
而能让谢无妄改变主意的，只有我。
刘芸的眼神剧烈地挣扎着，她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谢无妄，又看了一眼瘫软在地的苏渺。
最终，那份为人父母的尊严，在对女儿的偏爱和对权势的恐惧面前，一败涂地。
她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地板发出的闷响，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温言……妈求你了……”刘芸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听不出半分真诚，“是妈错了，妈给你跪下，你让谢先生放过渺渺，好不好？”
苏国安僵硬地站着，脸色铁青。
刘芸拉了拉他的裤腿。
“老苏！你还愣着干什么！你想眼睁睁看着女儿去坐牢吗！”
苏国安的身体剧烈地一颤。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满是红色的血丝。
他缓缓地，屈下了那双从未向任何人弯过的膝盖。
我看着我血缘上的父母，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假女儿，跪在我的面前。
没有快感，只有深入骨髓的悲哀和冰冷。
苏渺看到这一幕，彻底崩溃了。
“不！爸爸！妈妈！你们起来！”
她尖叫着转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疯狂。
“温言！你满意了？你这个恶魔！你毁了我们一家！”
“对，我就是恶魔。”我平静地看着她，“一个从地狱里爬回来，向你们讨债的恶魔。”
我转向谢无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听清。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我不捐了。”
苏渺的尖叫戛然而止。
刘芸和苏国安猛地抬头，脸上是全然的绝望。
谢无妄终于站直了身体，他一步步向我走来，病房里的气压低得可怕。
他走到我的病床边，俯下身，一只手撑在我的枕边，将我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距离近到我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
“你在玩火。”他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危险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