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过去想掀开白布，被护士拉住：“小姐，您冷静点……”
我推开她，硬是掀开那块布。父亲的额头破了一个大洞，血已经干了，母亲胸口塌陷，脸还残留着惊恐的神情。
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崩了。
我跪在地上，什么都听不见了。
有人喊我名字，有人扶我，我都没回应。
身体开始发抖，眼前一黑，整个人倒了下去。
再睁眼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我躺在医院病床上，窗外雨停了，天却还是灰的。
护士见我醒了，连忙去叫医生。主治医生推门而入，翻了翻我的检查单，眉头拧得死紧。
“苏小姐，我们发现您身体状况有些异常，做了几项指标复检，初步判断是晚期胃癌。”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医生看着我，一字一句地重复：
“胃癌晚期，肿瘤已经扩散，最多三个月。”
我愣住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外面天色暗下来了，护士进来帮我关窗，我就那么盯着天花板，什么都不想说。
三个月。
这三个字，在脑子里回荡，像是有人用刀刻在骨头里。
我以为老天已经够狠了，让我流掉孩子，看着父母死在冰冷的尸袋里。
结果他还不肯放过我。
我摸了摸小腹，那里已经没了任何生命的迹象。
原来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活着离开。
我闭着眼，开始回忆这三年的婚姻。
新婚夜他抱着林雾，而我站在门外听了整晚；
他罚我不许吃饭，说我脏；
我发烧躺在沙发上，他头也不回地带林雾出去吃饭；
她骂我是狗，他冷眼看着，说：
“别这么说她，她哪配？”
我从苏家的掌上明珠，活成了顾家的佣人，一个连怀孕都要被逼堕胎的女人。
现在，我爸妈没了，我快死了，我终于可以不用再等他回家，不用再讨好、不用再受辱。
眼泪终于滑下来，但我笑了，笑得牙齿都在发抖。
死神来了，我居然松了口气。
4
病房的门“啪”地一声被推开。
我睁眼，就看见林雾穿着一身粉裙，踩着高跟鞋，笑吟吟地端着一束菊花走进来。
她一进来就假惺惺开口：
“苏妍，你瘦了好多啊……医生说你得了癌症，唉，命真苦。”
我没出声，转过脸，望着窗外。
她坐到床边，轻轻放下花，叹气：“我其实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我想开口，让她滚，但还没等我动嘴，突然一巴掌狠狠扇在我脸上。
“啪！”
耳朵轰地一声炸开，脸上火辣辣的痛。
“苏妍，你是不是以为你很无辜？”林雾笑了，笑得像蛇。
“反正你都快死了，那我就告诉你，你这三年活得这么惨，是因为我。”
我猛地转头，看着她，喉咙哑得说不出话。
她眼神阴毒，俯下身盯着我：“三年前，你爸妈为什么突然要你嫁给顾云章？你以为是你爸求来的？错，是我动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