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结束那晚,他带我回家,却一句话都没说。我坐在主卧床边,穿着新娘礼服,一直等到凌晨,门外传来他和林雾的笑声。
我以为他们要走,结果他却带她进了隔壁房间。
门没关严,隔音也不好。
我听见林雾笑着说:“云章,她是不是还在等你?”
顾云章哼了声。
“关她什么事?这婚,是为了救她家,不是娶来睡的。”
接着,是衣服落地的声音,是她一声比一声娇软的喘息。
我站在门外,一整夜,手捏得发白。
第二天早上我进房收拾垃圾,看见床头还扔着林雾的耳环。
我装作没看见,把它悄悄捡起来,藏进了抽屉。
从那晚开始,我就知道,这不是婚姻,是交易。
顾云章从没正眼看过我,每次林雾来,他就让我滚去厨房躲着,说我“打扰了气氛”。
林雾住进来不过一周,就开始在客厅指使我洗脚水、剥虾、洗衣服。
甚至我生病发烧,她还笑着说:“你生病?是想博顾云章同情?”
我那天烧到39度,倒在沙发上,顾云章回来,听完林雾的话,冷冷扫了我一眼:
“别装了。你生病我还得照顾你?”
我咬着牙自己爬起来去煮粥,煮着煮着晕了过去。
那锅粥煮干了,锅底糊了,林雾说我“想放火烧房子”,顾云章信了,罚我三天不许吃晚饭。
我就这样撑了三年。
从最开始那个穿婚纱站在落地镜前的苏妍,活成了每天跪在地上擦地板、连感冒药都不敢吃的佣人。
我靠着沙发睡了一会儿,肚子还在阵阵抽痛,梦里都是血。
我醒过来,正想起身去厨房喝点热水,手机却响了。
是医院的电话。
“请问是苏妍小姐吗?您父母出了车祸,现在正在急救中心,请尽快赶来……”
我愣了一秒,耳边全是“急救”、“出血”、“情况不稳定”。
我的身体一瞬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我抬头看着客厅那个装饰得光鲜亮丽的吊灯,心跳得像打鼓,胃里一阵翻腾。
一边是刚流掉的孩子,一边是生死未卜的父母。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失去得太多了。
3
雨下得很大,我从别墅里冲出去时,鞋都没换,身上还穿着刚拖完地、沾了血水的睡衣。
出租车颠簸的路上,风刮得我睁不开眼。
车祸,急救,生死不明。
我几乎是疯了似的跑进急诊室,冲着值班医生大喊:
“我爸妈在哪儿?”
医生看了我一眼,迟疑着指了指太平间的方向。
我脚下发软,差点摔在地上,喉咙里挤出声音:“不是急救吗?不是还在救?”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撞击点在副驾驶位,车头完全凹陷,当场就……”
医生没说完,我已经扑倒在太平间门口,哭不出来,只能干呕,胃像被人用拳头生生砸烂。
门被打开的那一刻,我看见他们并排躺着,一块白布从头盖到脚,父亲的手指还紧紧握着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