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你的问题。”
我脑子“嗡”的一声,震耳欲聋。
我以为他至少会问问我是不是被逼的,是不是想活下这个孩子。
但没有,他只是皱着眉,像在处理一个惹人厌的麻烦。
林雾靠过去,眼神无辜:
“云章,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是我太爱你……我真的受不了她这么算计你。”
我哭着摇头,跪在地上:
“我没算计你,我从来没有……”
他却轻描淡写地打断我:“既然你犯错,就该道歉。”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说的是我,让我向林雾道歉。
“对不起。”我跪着低头,嗓子里全是血腥味,胃里翻江倒海,心却一阵空白。
“我那天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晕过去了。”
林雾笑了,笑得像个得了玩具的小女孩,转身就撒娇地挽住顾云章:
“云章,我想吃城南新开的法餐,好贵呢。”
“走。”他答得干脆,转身牵起她的手,眼神里都是宠溺。
临走前,他淡淡吩咐:
“苏妍,家里地板别弄脏了。你流了那么多血,自己拖干净。”
门“砰”地一声合上,我整个人跌回地板上,疼得爬不动,浑身冷汗。
血一滴一滴往下淌,我抓着客厅的茶几往前爬。
三年婚姻,不过是一场牢笼。
我撑着最后的力气,爬回房间,把拖把拿出来,地上的血红一片,像一张撕碎的结婚证。
我没哭,也哭不出来了。
我拖着那片血的时候,只觉得胸口闷得厉害,一阵阵恶心涌上来,像有什么要从身体里被撕出来。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晕倒的。
只记得,在黑暗降临之前,我喃喃地说了句:
“救救……我的孩子。”
2
我是在地板的冰冷中醒来的。
头还靠在沙发腿上,肚子一阵阵绞痛。
血顺着大腿流下来,已经干了,凝在瓷砖缝里一块一块。
空气里全是药味和铁锈味,我的手指抓着地板缝,试图撑起身体,但一动,全身像碎裂的陶瓷,连骨头都在疼。
顾云章不在。
我挣扎着坐起来,手机在茶几上,电量只剩百分之三,拨出去的三个电话,全是未接。
我看着那些血,像是从我心里一滴滴流出来的。
撑着墙站起,踉跄地去洗手间拿出拖把,水桶,跪在地上擦着那滩血。
指关节撑得发白,拖布上的血水一桶接一桶倒掉,整整擦了两个小时。
期间没有一通电话打来,顾云章彻底消失了一样。
我坐在水泥地上,手脚都在发抖,终于低声笑出声来:“不就是拖点血,我又不是第一次拖。”
三年前,我也是这样坐在地上,手里攥着被撕碎的联姻协议,听父母一遍一遍劝我。
“阿妍,就嫁过去吧,顾云章愿意娶你,是我们苏家最后的希望了。”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顾家不是施舍,而是精挑细选。而顾云章,亲口点了我的名字,说:“她,刚好合适。”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点我,直到新婚夜那晚,我才明白“合适”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