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手心全是冷汗，心里却波澜起伏。
刚才他抬头的那一瞬间，我分明看到，那极度痛苦和暴戾的眼神深处，飞快地掠过了一丝极其熟悉的……
属于我家元宝撒娇耍赖时的……委屈神情？
是错觉吗？
还是……我家元宝的意识，并没有完全消失？
第三章：溯源与试探
自那次书房“毯子事件”后，我在东宫的生存状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我依然是被软禁的“可疑分子”，但太子殿下对我那种纯粹发泄性质的暴戾似乎减少了。
他依旧阴晴不定，时而冷漠时而烦躁，但看我的眼神里，探究和那种近乎本能的依赖感明显加深。
他不再仅仅在发病时才把我拎过去，有时批阅奏折到深夜，也会让人把我叫到寝殿外间候着，仿佛我只是个无声的背景板，但必须在他感知的范围内。
这导致东宫的下人们对我态度愈发恭敬，甚至带点小心翼翼的讨好。
春桃和秋杏不再像惊弓之鸟，偶尔也能和我低声说几句话。
“姑娘，您真是……有办法。”
春某次给我添茶时，小声感叹，“殿下已经许久没……没重罚下人了。”
我心里苦笑，这哪是我的办法，分明是托了我家猫主子的福。
但这种狐假虎威的滋味，确实让我在如履薄冰的日子里，稍微喘了口气。
我甚至能用“殿下近日似乎偏好清淡”之类的借口，让小厨房悄悄给我也改善伙食，尝到了不少宫廷美味。
爽点确实在升级。
但我知道，这一切都建筑在流沙之上。
太子的病情是颗不定时炸弹，而我对他的了解，仅仅停留在“像猫”和“需要我在附近”的层面。
我必须知道更多。
知道元宝到底怎么了，知道这病态的根源，才能找到一线生机。
我开始更仔细地观察。
我发现太子殿下对光线和声音极其敏感，尤其是在他情绪不稳时。
他厌恶浓烈的香味，殿内常年只燃着那种冷冽的檀香，似乎是为了压制什么。
他用餐极其挑剔，胃口不好，但对御膳房新呈上的一种牛乳酥酪却会多吃两口——那口感，很像以前元宝最爱吃的某种猫零食。
最让我心头一跳的发现是：一次午后，他靠在窗边的软榻上小憩，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苍白的脸上。
他似乎睡得很沉，眉头舒展。
我看着看着，几乎要以为那是我的元宝在晒太阳了。
鬼使神差地，我伸出手，想像以前那样，轻轻挠一挠他的下巴。
指尖即将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他猛地睁开眼！
那双凤眸里没有丝毫刚睡醒的迷茫，只有全然的警惕和冰冷，甚至闪过一丝被冒犯的杀意。
我吓得魂飞魄散，猛地缩回手，心脏狂跳。
但他眼中的杀意只是一闪而逝，随即又被那种熟悉的困惑取代。
他盯着我缩回去的手，又看看我吓得发白的脸，最终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重新闭上眼，翻了个身背对我。
虽然没有追究，但我后背已经惊出一层冷汗。
他是太子，不是真的猫。
这个认知再次清晰地刻进我脑子里。
试探必须更隐蔽。
我从春桃和秋杏那里旁敲侧击，收获甚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