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开口，都差点带偏了节奏。
我一个眼神扫过去，她才悻悻闭嘴，专心扮演一个漂亮的花瓶。
倒水，微笑，点头，三件套做得倒是很熟练。
两个小时后，王姐对我竖起了大拇指：“小陈，专业！我找了那么多中介，就你最靠谱！就你推荐那套，定了！”
我笑着把合同推过去：“王姐您过奖，也多亏了我们林薇忙前忙后。”
说着，我把笔递给她，指了指合作人的签名栏。
林薇的脸上瞬间绽放出刺眼的光，握着笔的手都在抖。
她签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像是在给自己加冕。
回去的路上，她抱着我的胳膊，激动得像个孩子。
“陈屿！我们太厉害了！一千五百万的单子啊！这个月提成又能拿十几万了！”
她一声声的“我们”，像针一样扎着我的耳朵。
她忘了，从头到尾，她只负责了貌美如花。
我看着她被巨额提成冲昏了头的样子，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
“是啊，我们薇薇最棒了。”
我以为，只要我愿意，这样的日子就能一直演下去。
直到张昊那辆骚包的红色法拉利，像一团火一样烧到了公司楼下。
他捧着一个巨大的爱马仕橙色盒子，戴着明晃晃的金表，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径直走向林薇。
周围的空气瞬间被抽干，只剩下倒吸冷气的声音。
“薇薇，恭喜业绩再创新高。”张昊的声音，洪亮得像在开表彰大会。
“早就说过，你是被埋没的金子。这个铂金包，才配得上你。”
林薇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下意识地看向我。
我站在人群外，心脏猛地一沉。
但我还是对她扯出了一个微笑。
我知道她不会收。
我天真地以为我知道。
可是在同事们羡慕的尖叫和张昊灼热的目光中，林薇犹豫了。
那几秒钟，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然后，她伸出手，接过了那个盒子。
“谢谢你，张昊。”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
那天晚上，战争爆发了。
“陈屿！你今天为什么不替我解围？你没看到我多尴尬吗！”她把包扔在沙发上，对我吼道。
我脑子嗡的一声。
“我以为你会拒绝他。”
“我怎么拒绝？”她声音更尖了，“全公司都看着！张昊是销冠，是给我面子！我拒绝他，我以后在公司还怎么做人？”
我盯着她，眉心拧成一个疙瘩：“所以你就收下几十万的包？”
“那又怎么样！”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人家张昊大方！不像你，送个礼物都抠抠搜搜！”
“你再看看人家，月月销冠，开跑车戴名表，多风光！你呢？永远半死不活的样子，我都替你丢人！”
一字一句，都像淬了毒的刀子。
我看着她那张因激动而扭曲的脸，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原来，我拼了命为她搭建的象牙塔，在她眼里，只是个不求上进的狗窝。
3
月底的销售总结大会，成了张昊的个人秀场。
销售总监李哥站在台上，嗓门洪亮得能震碎玻璃。
“本月销售冠军——张昊！总业绩三千二百万！掌声！”
聚光灯“唰”地打在张昊身上，他像个加冕的国王，意气风发地走上台，从老总手里接过水晶奖杯和一沓厚得像砖头一样的现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