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神秘,甚至可以说是诡异。
搬进来之后,我们几乎没见过他们出门。偶尔在楼道里碰到,也只是低着头,匆匆地走过,从不跟人打招呼,眼神里总是带着一种戒备和疏离。
就是他们搬来之后,我们家的电费,开始变得不正常。
这个时间上的巧合,现在回想起来,简直就是一条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线索。
我决定去问问。
为了不显得太突兀,我先敲了楼上住户的门。
开门的是一位很热情的大姐,听我说了我们家的情况,她立刻就把她的缴费记录调出来给我看。
“两百一十五块,我们家孩子放暑假,天天在家开着空调打游戏,也就这个数。小伙子,你家那个三千二,也太吓人了,我们这栋楼住了这么多年,就没听说过这种事。”
谢过大姐,我深吸一口气,站在了对门邻居的家门口。
我的心跳得有点快,像是揣了只兔子。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和善一些,然后,抬手敲了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吱呀”一声,开了一条小小的缝。
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从门缝里探出头来,眼神警惕地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上门推销的骗子。
“您好,阿姨。我是对面的邻居,想跟您打听个事儿。”
“什么事?”她的声音很沙哑,像生了锈的铁片在摩擦。
“就是想问问您,您家上个月的电费,大概是多少钱啊?”
老太太的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一个男人极不耐烦的声音。
“妈,谁啊?磨磨唧唧的!”
那个瘸腿的男人,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像一堵墙,挡在了老太太身前。
他比我上次在楼道里见他时,好像更瘦了,眼窝深陷,颧骨高高地耸起,看人的眼神,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阴郁和戾气。
“有事吗?”他冷冷地问,还伴着几声压抑的、剧烈的咳嗽。
我只好又把我们家电费异常的情况,耐着性子,重新说了一遍。
他静静地听着,那张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等我说完,他突然抬起眼皮,那双深陷在眼窝里的眼睛,目光像两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地扎在我身上。
“所以呢?你跑来找我们是什么意思?怀疑我们偷你家电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敌意和挑衅,让我心里那股本来就没处发的火,瞬间就“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我从头到尾都客客气气,他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
“我没那个意思,”我强压着火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就是想参考一下大家的用电情况,看看是不是只有我家不正常。”
“那是我们的隐私,没这个义务告诉你。”
他说完,“砰”的一声,就把门狠狠地甩上了。
门关上的前一秒,我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了他家客厅的深处,好像摆着好几台电脑显示器,屏幕上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像个小型的网吧。
“他绝对有问题!”回到家,我把刚才的经历跟徐露一说,她立刻就下了判断,“你见过哪个正常人会是这个反应?这不就是做贼心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