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月周末，咱们去图书馆吧。”我提议，“有空调，还免费。”
“去图书馆来回坐地铁，车费都要八块呢，不划算。”徐露立刻拿出手机，开始认真地盘算。
最终，我们选择了一个最经济的方案：周末去附近的大型商场，从一楼逛到五楼，再从五楼逛到一楼，逛到人家打烊，保安都开始赶人了，我们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就这样，我们用一种近乎苦行僧的方式，熬过了最热的七月。
然后，八月的账单来了。
就是那张，三千二百块的账单。
它像一个从天而降的响亮耳光，把我之前所有靠节省积累起来的，那点可怜的成就感，打得粉碎，连渣都不剩。
3 怀疑
“先生，我们的系统显示一切正常。”
电力公司的营业厅里，隔着一层厚厚的防弹玻璃，那个穿着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小姐姐，面无表情地，像个复读机一样，重复着这句话。
“正常？你他妈告诉我这哪里正常？”我把手机“啪”地一声拍在柜台上，音量不由自主地拔高，引得整个大厅的人都朝我看来，“你看看，上个月两百八，这个月三千二！你家电费能一个月涨十几倍？”
我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
“那……先生，您家里是不是添置了什么大功率的电器？”她被我的气势吓了一跳，但语气依旧公式化，“比如中央空调，或者……呃，服务器之类的？”
“我住的是八十年代的老破小！连个空调都是十几年前的挂壁式！我上哪给你弄中央空调和服务器去？”我气得想笑，感觉自己像个無理取鬧的疯子。
“那我就不清楚了。系统数据是不会骗人的。”她低下头，开始处理下一个业务，完全无视了我这个“麻烦”的存在。
我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那儿，胸口堵得像塞了一团沾了水的棉花。
回到家，徐露焦急地迎上来：“怎么样？他们怎么说？”
我摇摇头，一屁股瘫在沙发上，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
“他们就一句话，系统没错。”
徐露的脸也瞬间垮了下来：“那怎么办啊？难道真的是我们自己用掉的？不可能啊，我上个月为了省电，洗衣服的次数都比以前少了……”她开始陷入深深的自我检讨，眼圈都红了。
“跟你没关系！”我打断她，烦躁地吼道，“就算那台破洗衣机二十四小时不停地转，也转不出三千块的电费！”
我们给房东打电话，那个远在另一个城市的房东，在电话那头信誓旦旦。
“不可能！我那房子的线路，都是我亲自找老师傅重新拉过的，绝对没问题！你们是不是自己用电不注意啊，现在的年轻人，手机电脑充电器，从来都不拔……”
我没等他说完，就狠狠地挂了电话。
我不甘心，又通过物业，花了两百块钱，请来了一个据说经验非常丰富的电工刘师傅。
刘师傅五十多岁，戴着一副老花镜，看起来确实很专业。
他先是关了我们家的总闸，然后拿着一个强光手电筒，对着我们家那个安装在楼道公共墙壁上的老式电表，仔仔细
细地照了半天。
“玻璃没裂，外壳没变形，铅封也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