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就把那份泡烂的文件，递向了坐在中间的院长。
文件上的字迹已经糊成了一片，隐约能看到“张雅静”三个字。
张雅静，我这次最大的竞争对手。
全场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样扎在我身上。
鄙夷，怀疑，厌恶。
顾言的眉头紧紧皱起，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卑鄙的小人。
我妈却浑然不觉，还在那里大声嚷嚷。
“我女儿拿奖学金，不就是为了给我这个当妈的争光吗？”
“我帮她一把怎么了？”
“你们这些城里孩子就是没良心，不知道当妈的用心良苦！”
“我们薇薇就是太老实了，才会被人欺负！”
面试被彻底搞砸了。
院长摆了摆手，示意我出去。
我看着我妈那张沾沾自喜、自以为是的脸。
一个念头，像毒藤一样，疯狂地从我心底长了出来。
王秀兰，你不就是喜欢在人前表演吗？
你不就是享受“伟大付出”带来的赞美吗？
好。
我给你搭个更大的台子。
让你演个够。
3
面试被毁，我没有哭，也没有崩溃。
我只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妈以为她又“赢”了。
赢得了“付出”的荣耀，赢得了“伟大”的赞美。
她不知道，她亲手给我戴上的枷锁，此刻正被我亲手锻造成一把利刃。
我异常平静地站起来。
走到母亲面前，脸上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妈，谢谢你。”
我轻声说，声音不大。
却字字清晰，足以让在场的面试官和顾言听清。
“真的，谢谢你。”
“你让我彻底想通了。”
我拿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
镜头对准此刻还在得意洋洋的母亲。
也对准了在场的，所有用异样眼光看着我的面试官们。
我一字一句地说：
“王秀兰女士，你不是爱付出吗？”
“你不是觉得你的付出很伟大吗？”
“今天，我就让所有人看看。”
“你所谓的‘母爱’，到底是什么。”
我直接拨通一个电话，开了免提。
声音响彻整个安静的会议室。
“喂，王记者吗？我之前跟您通过气，现在情况有变，可以行动了。对，我们就在附近，五分钟足够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兴奋的声音：“是我是我！林同学？”
我看着我妈，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妈就在我身边，她为了我，刚毁了我的奖学金面试。”
“她真是太伟大了，母爱感天动地。”
“哦对了，我爸包养的情人也住在附近。”
“地址是幸福小区3栋401。”
“您看，我们是先采访我伟大的母亲……”
“还是先去直播抓奸？”
电话那头，王记者的声音兴奋得发颤。
“太好了林同学！”
“你可千万稳住你妈！我们马上来！”
我挂掉电话。
对着脸色瞬间惨白，目瞪口呆的母亲。
露出了一个冰冷的，带着快意的微笑。
“妈，别怕。”
“我这是在‘帮你’出名。”
“你这辈子最爱干活，最爱付出。”
“今天，我就让全城的人都看看。”
“你的‘付出’，到底换来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