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寒意渐渐笼罩皇城，宫墙上凝着霜白，连空气都似乎透着几分肃杀。自沈若蓉入东宫以来，短短月余，流言已在暗中悄然滋生。
“太子妃不得宠。”
“殿下心系旧人，怎会真心待一个奉旨而来的正妻？”
“听说殿下这些日子，连东宫正殿都少去……”
低声私语在宫女太监之间传开，似落叶飘散，看似轻微，却极难驱散。沈若蓉虽未曾亲耳听过，却从婢女们眼神的闪烁中，隐约察觉到一丝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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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沈若蓉奉旨随太子一道，前往慈宁宫请安。
慈宁宫内暖香氤氲，太后正倚榻而坐，慈眉善目，却目光深沉。她见沈若蓉行礼，微微颔首：“若蓉，你入宫已有月余，可还习惯？”
沈若蓉恭声答道：“承太后关怀，妾身一切安好。”
太后含笑，却转而看向陆清宸，语气意味深长：“东宫事务繁杂，你可要多怜惜身边人。”
陆清宸神色未动，只淡声应了一句：“儿臣记下了。”
沈若蓉心头微微一颤，眼底闪过一抹苦涩。太后的言语，分明是暗有所指，她却只能沉默。
离开慈宁宫时，寒风卷起衣袂。沈若蓉走在陆清宸身后，忽听他开口：“太后说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她一愣，抬眸望去，却只见他背影冷峻，语气虽淡，却似在替她遮掩。那一刻，心底的冷意竟悄然化开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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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却未因此而止，反而愈演愈烈。
柳侧侍读似乎察觉到机会，频频在沈若蓉面前暗暗挑衅。一次，沈若蓉在御膳房巡视，忽闻柳氏轻声笑道：“太子殿下自幼清雅寡欲，素来不喜繁冗，如今有些人……怕是自作多情了。”
话语虽不直指，却锋利如刃。
沈若蓉停下脚步，转身微笑：“柳姑娘说得极是，妾身自知才浅，唯有谨守本分。倒是柳姑娘身份特殊，能伴殿下左右，实在令人艳羡。”
柳氏脸色微变，眼底闪过一抹不甘。
她原以为新来的太子妃柔弱易欺，未料却能以柔克刚，将她的话轻巧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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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东宫设宴，数位宗室女眷受邀入席。沈若蓉身为太子妃，自是要主持。
酒过三巡，柳氏故意指引侍女，将一盏热汤倾泻在沈若蓉身边。场面一时尴尬，众人皆屏息以待。
沈若蓉却只是浅笑，伸手稳住衣袖，并未狼狈。她柔声道：“无妨，只是小失误。”
然而柳氏却故作惊讶：“哎呀，真是失礼。若蓉妹妹不会见怪吧？”
言语间，已然将她往下压一头。
就在众人窃窃私语之时，陆清宸自席上缓缓起身，冷声道：“宫宴之上，容不得失仪。柳氏，你退下思过。”
殿内顿时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未料到，向来寡言冷漠的太子，会在此时开口斥责柳氏，而这分明，是在护着沈若蓉。
沈若蓉怔怔望着他，心口涌上一股热意。她低下头，掩住眼底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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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罢之后，夜风微凉。沈若蓉回到寝殿，依旧心绪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