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顾家出事后第二天，他就‘失足’掉进井里淹死了。”
死无对证。
“所以，我需要你。”我看着他。
“顾凛，我需要你的帮助。”
“帮我，也是帮你自己。”
“帮我们，一起把柳家，连根拔起。”
他看着我，久久没有说话。
眼神里，有震惊，有怀疑，有痛苦，有挣扎。
最后，都化为了一片死寂。
他突然笑了。
笑得有些凄凉。
“萧青梧，你真是好手段。”
“三言两语，就想让我为你卖命？”
“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吗？”
我知道，他不会轻易相信。
这么多年的仇恨，不是几句话就能化解的。
“信不信，由你。”我说。
“但你记住，我们的敌人，是同一个。”
“你想报仇，就只有跟我合作这一条路。”
说完，我站起来，走了。
留他一个人，在亭子里。
我知道，他会想明白的。
因为，他别无选择。
五、他跪下说，臣遵旨
那天之后，顾凛变得更加沉默了。
他依然在我身边伺候。
但我们之间，像是隔了一堵无形的墙。
我没有再逼他。
我知道，他需要时间。
需要时间，去消化那个残酷的真相。
也需要时间，去说服自己。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
我正在看书。
他突然在我面前跪下了。
“臣，顾凛，参见陛下。”
他没有再自称“奴婢”。
而是用了“臣”。
也没有再用“凌宴”这个假名。
他叫自己，顾凛。
我知道，他想通了。
“起来吧。”我说。
他站了起来。
看着我，眼神坚定。
“陛下要臣做什么？”
“我要你，去做一件事。”我说。
“柳丞相有个义子，叫柳城。是他在军中的左膀右臂。”
“柳城最近，会押送一批军饷去边关。”
“我要你，去劫了这批军饷。”
顾凛的瞳孔一缩。
劫军饷。
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陛下是想……”
“没错。”我打断他，“我要挑起柳家和兵部的矛盾。”
“军饷被劫，兵部尚书一定会彻查。”
“柳城负责押运，难辞其咎。”
“到时候，柳家为了保住柳城，一定会把事情压下去，甚至嫁祸给别人。”
“兵部尚呈是张大学士的人，张大学士是我的老师，为人刚正不阿，绝不会善罢甘休。”
“两边斗起来，我们就有机可乘。”
这是一个很冒险的计划。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顾凛看着我。
半晌，他单膝跪地。
“臣，遵旨。”
他答应了。
没有丝毫犹豫。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们才是真正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三天后，顾凛出宫了。
用的是我给他的密令。
他走后，宫里一下子变得很空。
我有些不习惯。
每天晚上，处理完政务，我都会下意识地回头。
但那个角落里，再也没有那个沉默的身影。
心里，像是缺了一块。
又过了十天。
边关传来消息。
军饷被劫了。
押运的将士，死伤惨重。
柳城重伤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