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炸开了锅。
兵部尚书当庭发难，要求彻查此事，严惩柳城。
柳丞相自然是百般推脱，说柳城也是受害者，此事定有蹊跷。
两派人，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
我坐在龙椅上，冷眼旁观。
心里，却在担心另一个人。
顾凛。
他怎么样了？
有没有受伤？
他是一个人去的。
面对上千的官兵。
一定很危险。
我派去接应他的人，回来禀报说，没有找到他。
现场只留下了打斗的痕迹。
我开始心慌。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攫住了我。
我怕他出事。
怕他会像三年前一样，再一次从我身边消失。
一连几天，我都没睡好。
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直到第五天。
我收到了一个消息。
顾凛回来了。
他没有回宫，而是去了京郊的一处秘密据点。
他受了重伤。
我立刻换上便服，连夜出宫。
我在那间破旧的农舍里，见到了他。
他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像纸。
腹部缠着厚厚的绷带，还在往外渗血。
旁边一个老大夫，正在给他施针。
看到我，他挣扎着想起来行礼。
被我按住了。
“别动。”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坐在他床边，看着他。
他清瘦了许多。
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看起来，沧桑又疲惫。
“为什么不回宫？”我问。
“臣……怕给陛下惹麻烦。”他虚弱地说。
“柳家的人，在全城搜捕劫匪。”
“我这个样子回宫，一定会被发现。”
我心里一疼。
都这个时候了，他想的，还是我。
“你这个傻子。”我骂他。
眼圈，却红了。
他看着我，忽然笑了。
“能再为陛下做点事，臣……很高兴。”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我有多久，没哭过了？
好像从我坐上这个皇位开始，就再也没哭过。
我以为，我的眼泪，早就流干了。
可是在看到他这副样子的时候。
我还是没忍住。
“萧青梧。”他抬起手，想要帮我擦眼泪。
却没什么力气。
手举到一半，就垂了下去。
“别哭。”他说。
“你是一国之君，不能哭。”
我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很凉。
“顾凛。”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撑下去。”
“我命令你，一定要撑下去。”
“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你还欠我一个……未来。”
他看着我，眼睛亮了一下。
然后，缓缓闭上了。
像是睡着了。
六、太后的秘密，藏在佛堂
顾凛的伤很重。
但他还是撑过来了。
我在京郊陪了他三天。
直到他脱离危险，我才回宫。
回到宫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下旨。
斥责兵部尚书办事不力，让他戴罪立功，限期十日内，追回军饷，缉拿劫匪。
同时，安抚柳丞相。
说柳城护送军饷，虽有失职，但念在他身受重伤，功过相抵，暂不追究。
并且，赏赐了柳家很多东西。
我这一手，打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柳家以为，我是真的在忌惮他们，不敢跟他们撕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