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的余光，却始终无法从他们身上离开。
终于，他们结束了讨论，走了过来。
“陆沉舟，辛苦你了。”乔闻笙带着歉意说。
“没事。”我平静地回答。
“林野哥哥请我们吃饭，就在附近的一家农家菜馆，味道超棒的！”她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无法拒绝。
我不想让她看出我的不快。
那会显得我小气，显得我没有自信。
更何况，我有什么资格不快呢？
我只是一个刚认识她几天的“朋友”。
饭桌上，林野表现得像一个完美的兄长。
他不停地给乔闻笙夹菜，告诉她哪些有营养，让她多吃点。
聊天的内容，也大多是关于乔闻笙的过去。
“小笙小时候可皮了，有一次爬树掏鸟窝，把裙子都划破了，被她爸罚站了半天。”
“她大学时候做的第一个花束，就是送给我的，当时丑得……咳，不过心意我收到了。”
乔闻笙不好意思地反驳：“林野哥哥你又揭我短！”
他们笑作一团。
那些我不知道的过去，被林野用一种轻松的口吻娓娓道来。
每一句话，都在提醒我，我缺席了她的很多年。
我默默地吃着菜，味同嚼蜡。
我插不进他们的话题。
我像一个误入别人家庭聚会的陌生人。
“陆先生是做什么的？”林野终于将话题转向我。
“摄影师。”
“那很好，艺术家。”他点点头，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主要是拍一些商业片。”我补充道。
“那和小笙的工作也挺配的，花花草草，都是艺术。”
他说的是“小笙”，不是“闻笙”。
这个称呼，让我更加烦躁。
这顿饭，对我来说是一种煎熬。
我只想快点结束。
回到市区，天已经黑了。
我把乔闻笙送到花店门口。
她今天看起来很开心，对我说：“陆沉舟，今天真的谢谢你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我看着她被路灯照亮的笑脸，心里五味杂陈。
我点了点头，开车离开。
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把车停在了江边。
我点了一根烟，这是我戒了很久的习惯。
烟雾缭绕中，林野和乔闻笙的脸在我脑海里交替出现。
林野到底是谁？
他说他看着她长大。
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还有那个“安哥”。
乔闻笙的世界里，到底有多少个这样的“哥哥”？
我掐灭烟头，胸口堵得发慌。
我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无能。
我甚至没有一个正当的身份，去问一句“他是谁”。
我的占有欲，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在她的世界里横冲直撞，却找不到出口。
6
接下来的几天，我没有去找乔闻笙。
我需要冷静。
我像一个失控的疯子，嫉妒，占有，猜疑，这些负面的情绪几乎将我吞噬。
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我把自己关在摄影棚里，没日没夜地工作。
我试图用冰冷的器械和专业的态度，来冷却我那颗沸腾的心。
但没用。
我拍的每一张照片，无论多么精致，都显得空洞。
因为我的镜头里，缺少了那束唯一的光。
助理小张看出了我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