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钱 我高高兴兴地搬走了。把钥匙交给他的时候。他又重复了一遍。
“苏小姐 记住我们的约定。”
我点头说放心吧。拿着钱谁还管你呢。
我以为我捡了个大便宜。租出去一个天价。还碰上一个省心省事的租客。
我那时候太天真了。
我根本不知道。我租出去的。不是一套房子。
是一个疯子的执念。和一个即将吞噬一切的……黑洞。
2
搬到朋友家的日子 还算凑合。就是有点寄人篱下的感觉。不过手里有钱 心里不慌。我开始海投简历。想着总能找到下家。
大概过了一个月。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住我隔壁的王大妈。退休干部 热心肠 也有点爱管闲事。
“小晴啊。” 王大妈的声音在电话里有点大。“你那房子 是不是租出去了啊。”
我说是啊 王大妈 怎么了。
“哎哟我的天。你租给什么人了啊。你家那房子 天天响啊。二十四小时不停。嗡嗡嗡的。吵得我神经衰弱都要犯了。”
嗡嗡响？
我第一反应是空调。我说王大妈 是不是空调外机的声音啊。我那空调是有点旧了。
“什么空调啊。” 王大妈不乐意了。“空调哪有这么响的。就像……就像一万只蜜蜂在你家墙里做窝。不不不 比那还响。你赶紧回来看看吧。太不正常了。”
我嘴上答应着。心里没太当回事。想着可能是老房子管道老化。有点声音也正常。陈默一个程序员。在家能搞出多大动静。
又过了半个月。电力公司给我打电话了。
是个声音很甜的客服小姐姐。但是说的话 一点也不甜。
“您好 请问是苏晴女士吗。我们核对到您名下位于xx路xx小区的房产。本月电费账单出现异常。需要跟您核实一下情况。”
我说异常？什么异常。
客服小姐姐说 “苏女士 您家上个月的用电量是一万三千七百度。请问您家是……在开工厂吗？”
一万三千七百度。
我脑子嗡的一下。
我家那老破小。就算我夏天空调开到最大 一个月撑死也就五六百度电。一万三千七百？这是什么概念？
我第一反应是电表坏了。我说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客服小姐姐很耐心地说 “我们已经派师傅上门核查过了。电表运行正常。而且您家电表的转速……师傅说他干了二十年电力。没见过转这么快的。像个小风扇。”
我的心 一点点往下沉。
我想起了陈默。想起了他签合同时说的 “电费我全包”。
原来 在这等着我呢。
我问客服小姐-姐。那电费怎么办。
她说 “哦 这个您放心。租户先生已经预缴了足额的电费。我们打电话只是出于安全考虑。提醒您注意用电安全。这么大的负荷。老小区的线路可能会有风险。”
挂了电话。我坐在朋友家的沙发上。半天没动。
王大妈的抱怨。电力公司的警告。嗡嗡的响声。疯狂转动的电表。
这些线索串在一起。指向一个让我脊背发凉的猜测。
陈默。他到底在我家里。搞什么鬼。
我开始坐立不安。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着。不能进去。可我越想越害怕。万一他真在里面搞什么违法的工厂。或者更糟的。万一电路老化着火了怎么办。那可是我爸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