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里西装革履的男人对着话筒说：「无法接受妻子如此恶劣的行径。」
评论区一片叫好：「大快人心！」「渣女净身出户！」
高振华闭上眼，额头抵着冰凉的扶手杆。
……
到家发现老婆回娘家了。
餐桌上留着字条：「你继续当你的圣人吧。」冰箱里剩菜都没留。
他掏出手机想打电话，屏幕突然弹出林嘉的来电。
「高、高先生……」电话那头呼吸急促，「能不能来趟派出所？我女儿…我女儿不见了！」
背景音嘈杂，隐约听见警察在问：「最后见到孩子是什么时候？」
高振华抓起外套冲出门。
……
派出所里，林嘉正在做笔录，头发乱得像草，左脸颊有道红印子。
「早上送幼儿园，老师说被人接走了……」她攥着手机的手直发抖，「刚收到短信，说、说……」
警察接过手机念出来：「想要孩子，让林嘉跪在医院门口谢罪。」
高振华后背一凉。
做笔录的年轻警察皱眉：「你前夫呢？」
「他昨晚就飞新加坡了……」
老警察翻着接警记录：「最近接到三起针对你的报警，家门口被泼粪记得吗？」
林嘉突然抓住高振华袖子：「你帮我说句话！网上那些人都听你的！」
警察齐刷刷看过来。
高振华嗓子发干：「我…我不认识那些人。」
「放屁！」林嘉歇斯底里地尖叫，「要不是你发视频，怎么会变成这样！」
老警察敲敲桌子：「现在找孩子要紧。高先生，您最近有收到威胁信息吗？」
高振华想起垃圾桶里的死老鼠，摇了摇头。
……
走出派出所时天黑了。林嘉蹲在马路牙子上哭，妆花成鬼一样。
「你回去吧。」高振华递了张纸巾，「有消息我通知你。」
「回哪去？」她惨笑，「房子被老公卖了，幼儿园开除我，现在连女儿都……」
突然抓住他手腕：「你直播！直播帮我说话！求你了！」
指甲掐进肉里，生疼。
高振华掰开她的手：「没用。」
「那怎么办！你说怎么办！」她撕扯着自己头发，「我女儿才三岁啊！」
路灯啪地亮了，照得她脸上的泪痕反光。高振华突然想起女儿第一次上幼儿园时，也是这么死死抓着他袖子不撒手。
「……我试试。」
……
晚上八点，他开了直播。
镜头对准自己淤青的脚踝：「我是高振华，关于林嘉女儿失踪的事……」
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本人？」
「圣母开播了？」
「孩子丢得好！这种妈养大的也是祸害！」
他盯着那些字，胃里翻腾：「孩子是无辜的，有线索的请联系派出所。」
有人刷了十个火箭：「叫那婊子直播吃屎，我就告诉你孩子在哪儿。」
直播间人数飙升到十万。
高振华突然抄起椅子砸向墙壁。
「嘭！」
巨响过后，弹幕安静了几秒。
他喘着粗气凑近镜头，眼睛血红：
「三岁孩子发着烧被陌生人带走，你们他妈还是人吗？」
直播间突然被封禁。
最后一闪而过的弹幕是：「市立公园废弃公厕，再不来就冻死了。」
……
高振华狂奔出家门时，脚底的伤口全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