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渗进鞋垫，每跑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5
高振华冲到马路边拦出租车。
第一辆车看见他满脚是血，一脚油门开走了。
第二辆车停了，司机摇下车窗：「去哪？」
「市立公园，快！」
车窗摇了上去，司机摆摆手：「交班了，不拉。」
高振华一拳砸在车顶上，哐当一声巨响。
司机吓得一哆嗦，踩油门就跑。
他喘着粗气，掏出手机叫滴滴，手指抖得输错三次密码。
……
车终于来了。
司机是个年轻小伙，从后视镜偷瞄他：「哥，你脚……」
「开你的车。」
高振华死死攥着手机，林嘉发了十几条微信，最新一条是语音，点开是她歇斯底里的哭声：「警察说公园太大了找不到…我女儿有哮喘…她会死的…」
背景音是刺耳的警笛声。
司机明显听到了，车速提了上去：「哥，出啥事了？」
「再开快点。」
高振华盯着窗外，路灯一盏盏往后飞，像被拉长的流星。他突然想起直播里那条弹幕——「再不来就冻死了」。
十二月，夜里的温度快零下了。
……
公园门口停着三辆警车，红蓝灯闪得人眼花。
林嘉被两个女警架着，头发散乱，羽绒服扣子都没扣好，一只脚穿着拖鞋，另一只脚光着，冻得通红。
她看见高振华，疯了一样扑过来：「他们不让我进去找！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警察拦住她：「林女士，搜救犬马上就到…」
「等狗来我女儿都冻死了！」她突然跪下来，砰砰磕头，「求求你们…求求…」
额头磕在水泥地上，血立刻渗出来。
高振华一把拽起她：「公厕在哪？」
警察犹豫了一下，指了个方向：「西北角，但那边有十几个…」
他转身就跑。
……
公园黑得像口井。
高振华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柱扫过枯树枝，影子张牙舞爪。
第一个公厕锁着门，他踹开，臭味扑面而来。
「有人吗？」
回声荡回来，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