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到喉咙口,却又被他咽了回去,最后只变成了一句干巴巴的:“嗯,是挺漂亮的。”
烟花落幕的时候,苏晓棠的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语气瞬间变得更甜:“喂?你到啦?好呀,我马上就过去,你等我一下。”挂了电话,她转头对林屿笑了笑,眼里带着林屿从未见过的温柔:“林屿,我男朋友来接我了,我先走啦,新年快乐!”
说完,她就转身跑进了人群,马尾辫在风里晃了晃,很快就消失在攒动的人影里。
林屿僵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那个被捏得变了形的项链盒子,冰冷的江风吹在他脸上,像刀子一样刮着疼。他看着苏晓棠消失的方向,心里空落落的,像被人掏走了什么东西,连呼吸都带着苦涩。
他在江滩坐了很久,直到周围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江水拍打岸边的声音。雨还在下,细细的,落在他的头发上,冰凉冰凉的。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害羞”是这么没用的东西,它像一层厚厚的壳,把他的喜欢裹在里面,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
他只能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慢慢变成别人的风景,而自己,只能做那个远远看着的人,连一句“我喜欢你”,都没能说出口。
江风吹得梧桐叶沙沙响,好像在嘲笑他的胆小。林屿低下头,看着手里的项链盒子,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冰冷的石板路上,很快就被雨水冲淡,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第二章 四年的影子
从大一的梧桐叶落,到大四的栀子花开,林屿当了苏晓棠整整四年的“影子”——不声不响地跟在她身后,分享她的开心,分担她的难过,却从来不敢让她知道,自己藏在影子里的心事。
大二那年,苏晓棠的《微观经济学》挂了科,蹲在教学楼楼下哭,给林屿打电话时声音还带着抽噎:“林屿,怎么办呀,我肯定要补考了,要是再不过,就拿不到毕业证了。”林屿当时正在图书馆复习,挂了电话就冲回宿舍,翻出自己的课本和课堂笔记,连夜整理重点。他怕打印的笔记不够清晰,就用钢笔一笔一划地写,整整写了三个晚上,手指都磨出了茧子,连老师上课反复强调的“考点”“易错点”,都用不同颜色的荧光笔标得清清楚楚,最后装订成三本厚厚的笔记,封面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送笔记给苏晓棠时,她惊喜地抱着笔记晃:“林屿,你也太好了吧!这笔记也太详细了!”林屿挠挠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敢盯着自己的鞋尖:“不是我整理的,是班里学习委员牵头弄的,我顺手帮你拿了一份,你赶紧复习吧。”他没说,为了整理这份笔记,他连续三天只睡了四个小时;也没说,学习委员根本没组织整理笔记,这一切都是他为她量身定做的。
大三上学期,苏晓棠要参加校辩论赛,抽到的辩题是“年轻人应该先奋斗还是先享受”,她是一辩,要写立论稿,却对着电脑屏幕发呆了一下午。林屿知道后,默默查遍了近五年的全国大学生辩论赛视频,把正反方的论点、论据都整理出来,又结合当下的社会热点,写了整整五页纸的立论稿,连攻辩环节可能遇到的问题,都提前想好了应对方案。
比赛那天,苏晓棠穿着正装,站在台上侃侃而谈,把林屿写的立论稿说得条理清晰,赢得了满堂彩。最后他们队拿了冠军,苏晓棠在台上领奖时,笑着说:“谢谢我的队友们,没有你们的帮助,我肯定赢不了。”林屿坐在台下,看着她闪闪发光的样子,心里又酸又甜——他明明是最该被感谢的人,却只能像个局外人,在台下为她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