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觉得，自己好像用一种很宝贵的东西，换了这一身修为。可那到底是什么呢？他说不上来。
算了，不想了。他甩甩头，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3
陈凡的新生活，就这么开始了。
青玄好像真怕他这块璞玉被埋没了，教得那叫一个尽心。可教着教着，他就发现不对劲了。这哪是教徒弟啊，这纯粹是给自己找罪受。
“凡儿，这是为师的《松涛剑诀》，共七式。你看好了，我只演练一遍。”
青玄说着，抽出木剑，在院子里缓缓舞动。剑势一起，松涛阵阵，意境悠远。
他舞完，收剑而立，准备好好给陈凡讲讲里面的门道。结果一回头，就看见陈凡拿着根树枝，也在那儿比划。
他比划得跟青玄一模一样，不，甚至更好。青玄的剑法里，还带着点个人的习惯，可陈凡的剑法，就像是教科书，完美，精准，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耍完一遍，陈凡还皱了皱眉，好像不太满意。
“师尊，”他开口了，“这剑法，好像有点问题。”
青玄眼皮一跳，“哦？什么问题？”
“这剑法求的是‘静’，可松涛哪有真静的时候？风不止，涛不休嘛。我觉得，里面应该再加点‘变’的东西。”陈凡一边说，一边又耍了起来。
这一次，剑招完全变了。还是那七式，可每一式之间，都多了一些灵动飘忽的衔接，剑势也变得时而狂猛，时而轻柔，像极了山间那阵时大时小的风。
一套耍完，青玄手里的木剑“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创出这套剑法用了一百年，修炼到大成又用了一百年。结果，陈凡看了一遍，就给……优化了？
“你……你……”青玄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
“师尊，我说的对吗？”陈凡还挺认真地问。
“对……对你个头！”青玄捡起木剑，哭笑不得地敲了下他的脑袋，“以后不准叫我师尊了。”
“啊？”
“叫我道友！”青玄吹胡子瞪眼，“我教不了你了！”
这当然是气话。
接下来的日子，青玄认命了。他干脆把宗门藏经阁里所有的功法，一股脑儿全搬了过来，一股脑儿全丢给陈凡。
“自己看，能看懂多少算多少。”他算是想明白了，对这种妖孽，就不能用常理来揣度。
结果，陈凡只用了一个月。
一个月，把青云宗千年积累的数百部功法，从剑诀到丹方，从阵法到符箓，全给……学会了。
而且，不是学会，是“学通了”。他能一眼看出某部剑法的缺陷，能随手改良一张古老的丹方，甚至能把两种完全不相干的阵法，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他的修为，也在这一个月里，顺理成章地突破了筑基，一路冲到了金丹期。
青云宗上下，除了青玄，没人知道后山出了这么个怪物。
而陈凡自己，却越来越沉默。
他变得不爱笑了。以前那种傻乎乎的、憨厚的笑容，再也看不见了。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扔不进一点波澜。
青玄发现，他好像失去了很多“情绪”。
比如，他练成了最狂暴的《怒火心法》，可他本人，却再也不会生气了。无论别人怎么挑衅，他都心如止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