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民国洋房的血色规则
陈默的指甲在旧手机屏幕上掐出白印时，防盗门被 “咚咚” 砸得发颤。房东张婶的大嗓门穿透门缝：“陈默！再拖房租我就把你那堆破游戏设备卖了！”
他缩在墙角，盯着茶几上的泡面盒 —— 汤早凉透，油星子凝在表面，像块发灰的疮疤。身上这件洗得发白的黑色连帽衫，领口还沾着上周撒的泡面汤渍，袖口磨出了毛边；额前碎发遮住半只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底挂着两圈青黑，那是三个月来靠速食和失眠熬出的痕迹。手机余额界面停在 “386.5 元”，而妹妹陈曦的微信消息还在跳：“哥，下周要交美术生学费，老师说再不交就不让我上课了……”
指尖划过 “游戏主播解约通知” 的短信，陈默的喉结滚了滚。就在这时，平台运营 “老周” 的私信弹了出来，带着刺眼的红色感叹号：“凶宅试睡直播项目，每晚保底 5000，破解一条规则额外分 20% 打赏，干不干？第一个地址：城郊和平路 13 号，民国老洋房，今晚就得去。”
窗外的天已经黑透，路灯在雨雾里晕出昏黄的圈。陈默攥着手机冲出楼道时，张婶还在楼下骂骂咧咧，他没敢回头 —— 怀里只有一个旧直播支架、一部备用手机，还有从厨房摸的半袋没开封的泡面，那是他最后的口粮。
坐上去城郊的夜班公交，司机听到 “和平路 13 号” 时，方向盘猛地抖了一下：“小伙子，那地方邪门得很，去年有个探险博主进去，第二天警察只找到他的直播设备，屏幕碎得像蜘蛛网，上面就三个字：‘别鞠躬’。” 陈默没接话，只是把连帽衫的帽子拉得更低，手指因为紧张泛着虚白，指甲缝里还卡着没洗干净的泡面渣。
老洋房的铁门锈迹斑斑，门环是只缺了眼的铜狮子，推开门时发出 “吱呀” 的怪响，像有人在耳边磨牙。陈默把直播支架架在玄关，点开直播软件，标题改成 “今晚睡凶宅：和平路 13 号的死亡规则”。在线人数从 “1” 跳到 “17”，弹幕稀稀拉拉飘着：
“这主播长得跟刚从泡面桶里捞出来似的，能撑过一小时？”
“又是剧本吧，现在的主播为了流量什么都敢编。”
“我爷爷说和平路 13 号以前是妓院，民国时死过个穿旗袍的女人，尸体就藏在穿衣镜后面……”
最后一条弹幕让陈默的后背冒了层冷汗。他举着备用手机扫过客厅，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泛黄的报纸，报纸上的日期是 “1943 年 7 月 15 日”；墙角摆着台老式打印机，机身蒙着灰，按键上还沾着暗红的印记，像干涸的血；最显眼的是客厅正中央的穿衣镜，镜框是雕花的红木，镜面蒙着层薄灰，却隐约映出个模糊的人影，像团贴在玻璃上的白雾。
“先找规则。” 陈默的声音有点发颤，却刻意放稳 —— 他知道，现在直播间的每一个观众，都可能是他活下去的线索。手指抚过玄关的墙壁，突然摸到张泛黄的纸，用图钉固定在墙上，纸边卷着毛，上面是用毛笔写的 “住户守则”，字迹歪扭，像是写的时候手在抖：
每日凌晨 2 点，必须对着客厅穿衣镜鞠躬三次，鞠躬时不可闭眼，闭眼者将被 “她” 拉进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