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语若猛地后退一步,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自己腰间——那里空荡荡的,她的玉佩不见了。
我虚弱地撑起身子,故意往萧沉璧那边歪了歪。他伸手扶住我,掌心温度灼人。
“多谢世子。”我轻声道,指尖不经意地划过他腰间的玉佩——和夏语若私藏的那枚,分明是一对。
贺兰词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世子深夜造访,有何贵干?”父亲皱眉问道。
萧沉璧轻笑一声,从袖中抽出一封信,随手丢在桌上:“听说贵府出了点事,本世子顺路送个消息。”
信纸展开,赫然是王府的密函,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事成之后,夏语若入府为妾。”
夏语若尖叫一声,扑过去要抢,却被萧沉璧一把扣住手腕。他低头凑近她耳边,声音轻得只有我们几人能听见:“你的猫死了,下一个是谁?”
她浑身发抖,猛地看向贺兰词,可他却只是盯着我,眼神晦暗不明。
我轻轻咳嗽,袖中的香灰无声无息地落在萧沉璧的衣摆上。
——那是我从雪团儿爪下留的最后一点毒。
第4章 银蟒纹暗杀
萧沉璧的衣摆扫过桌角,那点香灰无声飘落。我剧烈咳嗽起来,青瓷立刻塞了颗药丸到我舌下。苦味在口腔炸开,喉间瞬间涌上腥甜。
"呕——"
鲜血喷在萧沉璧前襟,暗红迅速在玄色锦缎上洇开。贺兰词箭步上前,却被我拽住袖口:"侯爷...救我..."
指甲掐进他手腕,我顺势将袖中暗袋的瓷瓶顶开一条缝。解药气味混着血腥味,和前世临终时闻到的分毫不差。
"都退下!"老侯爷突然砸了茶盏。碎瓷崩到贺兰词靴尖时,我瞥见他眼底闪过的杀意。
人群退出去时带起一阵风。青瓷最后一个走,铜锁咔哒轻响。我数着她的脚步声远去,才松开贺兰词的袖子。
"妆奁..."我气若游丝地指向梳妆台,"有外祖给的...嫁妆单子..."
贺兰词没动。他盯着我唇边血迹,突然俯身用帕子擦我嘴角。绢帕按在伤口上,疼得我倒抽冷气。
"侯爷怕我死不透?"我哑着嗓子笑,"放心...毒入肺腑...活不过..."
话没说完又咳血。这次是真的——青瓷给的药能让人经脉逆行。血滴在锦被上,像极了外祖父账本里的朱砂印。
贺兰词终于走向妆奁。他翻检的动作很轻,但我知道他看见了什么。那本蓝皮账册就压在胭脂盒下,露出"盐铁"两个烫金小字。
"侯爷若喜欢...拿去便是..."我虚弱地合上眼,"反正...将军府...迟早是..."
脚步声突然逼近。贺兰词掐住我下巴迫我抬头:"你外祖的私账,怎么在你手里?"
我故意让眼神涣散:"母亲...临终给的...说能保命..."
他手指骤然收紧。疼痛让我眼泪涌出来,正好滴在他虎口的牙印上——那是夏语若昨夜咬的。
三更梆子响时,贺兰词才离开。青瓷翻窗进来,手里拿着湿帕子:"侯爷直接去了书房。"
我擦净脸上血迹,从枕下抽出真正的账本副本。蓝皮账册只是诱饵,里面记载的不过是明面上的盐税。
"小姐,老侯爷往这边来了。"
我迅速躺回去,在舌下又压了颗药丸。门被推开时,我正盯着帐顶的缠枝纹发呆。
"丫头。"老侯爷咳嗽着坐在床边,手杖抵着脚踏,"装得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