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丸差点卡在喉咙。他枯瘦的手突然按住我腕脉："经脉逆行，够狠。"
月光从窗缝漏进来，照见他袖口暗褐色的血迹。那不是咳出来的——是抓挠伤，和前世我在地棺里挣扎时指甲翻裂的伤口一样。
"您早知道...贺兰词要杀我？"
老侯爷的笑声像枯叶摩擦："他娘死的那晚，王府后院的土也是这么红。"
手杖突然敲响地砖三下。暗格弹开，露出半块残玉。玉上刻着半朵芍药，断口处还沾着黑血。
"三十年前，太妃赏的玉佩。"他把残玉塞进我手里，"和你外祖账本第三十六页的货单，对得上。"
五更鼓刚响，前院突然传来尖叫。我推开窗，看见西南方天空被火光映红——那是贺兰家最大的钱庄方向。
青瓷喘着气冲进来："三处钱庄同时遇袭！黑衣人袖口都绣着银蟒纹！"
我摩挲着残玉断裂处。银蟒是萧沉璧暗卫的标记，而三十六页货单上记载的，正是当年王府私运的军械。
老侯爷拄着拐杖站起来，咳嗽声里混着冷笑："狗咬狗...好看..."
第5章 守宫砂之谜
宫灯将宴厅照得通明，我捏着琉璃盏的手指微微发颤。青瓷在身后扶住我，指尖在我掌心划了个十字——药效快过了。
"姐姐脸色不好？"夏语若凑过来，杏色广袖扫过案几。她今日熏了浓香，盖不住袖口隐约的血腥味。
我故意失手打翻烛台。火舌窜上她袖口时，她尖叫着甩动手臂。丝帛撕裂声里，一点朱砂在腕间若隐若现。
"守宫砂？！"不知谁喊了声。
满座哗然。夏语若慌忙去遮，却被萧沉璧一把扣住手腕。他指腹摩挲着那点朱砂，突然笑出声："有趣。"
贺兰词捏碎了手中玉杯。碎片扎进掌心，血顺着指缝滴在青玉案上。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苦得皱眉——青瓷配的吐真剂，味道比黄莲还冲。
"世子..."夏语若声音发颤，"您弄疼我了..."
萧沉璧突然掐住她脖子。她双脚离地，杏色裙摆像垂死的蝶翅般扑棱。我端着茶盏起身，裙角绊到案几踉跄了一下。
"世子息怒。"我声音发抖，"妹妹身子弱..."
茶盏递到夏语若唇边时，她正疯狂抓挠萧沉璧的手背。我趁机捏她下巴，半盏茶灌进去。有几滴溅在她前襟，绣着的芍药顿时洇开深色水痕。
"那日劫匪..."萧沉璧贴着她耳朵问，"是谁的人？"
夏语若突然瞪大眼睛。药效发作得很快，她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哆嗦："是...是世子府的...黑痣...刘三..."
满座死寂。贺兰词猛地站起，案几被撞翻。我佯装惊吓后退，袖中香囊滑落在地——里头装着从劫匪尸体上取下的银蟒纹腰牌。
萧沉璧松了手。夏语若瘫在地上咳嗽，突然又尖笑起来："侯爷...侯爷早知道...他说...说这样姐姐才会..."
贺兰词一脚踹翻她。动作太熟悉了，和前世他踹我下葬时一样利落。夏语若撞在柱子上，额角顿时见了血。
"疯妇胡言！"他厉喝，却看向萧沉璧。
世子慢条斯理地擦手，突然抽出侍卫的刀。寒光闪过，夏语若的鬓发飘落在地。刀尖挑起她下巴时，我瞥见贺兰词袖中寒光一闪。
"本世子的亲卫..."萧沉璧的刀在她脖子上划出血线，"你也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