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天不够的李经理。”陈雨急了，声音也提高了些，“医生说，一次化疗就要7天，化疗后还要休息一周才能恢复，15天连一次化疗都不够，更别说8次了！我要是强行回来上班，身体也扛不住，反而会耽误工作……”
“扛不住也没办法。”李娟靠在椅背上，抱着胳膊，语气刻薄，“你自己选，要么回来上班，要么离职。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你负责的那两个社群运营项目，我已经分给周阳了，他昨天已经开始对接客户了，你就算回来，也没什么事可做了。”
陈雨愣住了，她没想到，李娟竟然这么快就把她的项目分给了别人，连跟她商量都没有。她张了张嘴，想辩解，想求李娟“再给她一次机会”，可看着李娟冷漠的眼神，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她知道，李娟已经铁了心要让她离职，就算她再求，也没用。
“我再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李娟站起身，下了逐客令，“三天后，要是你还没决定，我就直接让HR给你发离职通知，到时候，你连一点补偿金都拿不到。”
陈雨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没掉下来。她慢慢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诊断书和病假申请，转身走出了李娟的办公室。
走廊里，刚好碰到周阳拿着文件走过，看到陈雨脸色惨白，眼神空洞，他愣了一下，小声说：“陈雨，你……没事吧？项目的事，是李经理逼我的，我没办法……”
陈雨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慢慢走过他身边。她知道，周阳也是身不由己，可她心里，还是忍不住觉得难受——那两个项目，是她熬了无数个夜才做起来的，像她的孩子一样，现在却成了别人的“业绩”。
走出公司大楼，外面的阳光很刺眼，却照不进陈雨心里的凉。她抬头看了看天，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难道生病了，就活该被公司抛弃吗？
陈雨病假的第三天，天阴沉沉的，像随时要下雨。她早上化疗反应刚过，胃里还泛着恶心，却还是撑着起身——医保卡落在了工位上，化疗的药单也夹在工位的笔记本里，她必须回公司拿一趟。
出门前，她特意换了件宽松的外套，遮住化疗后有点浮肿的脸，又对着镜子抹了点口红，想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不至于在公司显得太狼狈。地铁里人不多，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胃里一阵一阵地疼，她只能双手按着肚子，把头靠在车窗上，闭着眼睛慢慢熬。
到公司楼下时，风已经开始刮了，带着点雨丝，落在脸上凉凉的。陈雨裹了裹外套，快步走进大楼，电梯里刚好碰到部门的两个同事，他们看到陈雨，愣了一下，眼神躲闪着，没打招呼，反而转身假装看电梯里的广告，气氛尴尬得让人窒息。陈雨也没说话，只是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子，直到电梯到了运营部那一层，她才快步走了出去。
可刚走到运营部门口，陈雨就愣住了——她的工位，那个她坐了两年的位置，此刻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她的电脑不见了，桌上的绿植被搬到了窗台边，原本贴着她项目便利贴的白板，也被擦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台陌生的笔记本电脑，旁边还放着一个崭新的水杯，杯身上印着“新人入职”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