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舟这才注意到她的异常。他皱眉伸手想探她额头，被她躲开。
“我叫医生。”
“不用。”她直起身，“程老师，面试改期吧。陆沉舟，请你离开。”
程砚担忧地看她一眼，最终点头。“有事随时联系我。”
门轻轻合上。现在只剩她和陆沉舟。
他盯着她，眼神锐利：“你和他什么关系？”
“与你无关。”
“苏念！”他猛地抓住她手腕，“别忘了你现在还是陆太太！”
胃里的翻涌再也压不住。她冲进浴室，对着马桶干呕起来。
陆沉舟站在门口，看着她颤抖的背影，突然意识到什么。
他声音沉了下去：“你...怀孕了？”
她撑在洗手台边，透过镜子与他对视。那双总是冷漠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复杂情绪——震惊，怀疑，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东西。
“如果是呢？”她反问。
陆沉舟沉默良久。最后他说：“打掉。”
两个字像冰锥扎进心脏。即使开着情感屏蔽，她还是感到刺骨的寒意。
“凭什么？”她转身面对他，“这是我的孩子。”
“我不需要替身生的孩子。”他语气冰冷，“尤其是你的。”
她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
“好。”她擦掉眼角泪花，“如你所愿。”
陆沉舟看着她反常的反应，眉头越皱越紧。他以为她会哭，会闹，会求他。
唯独没料到她会笑。
“明天我陪你去医院。”他转身要走。
“不必。”她叫住他，“陆沉舟，我们两清了。”
他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门关上后，苏念缓缓滑坐在地。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那里还平坦如初。
系统提示幽幽亮起。
【新目标：守护】
【进度：0%】手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她第一次真切感受到这个生命的存在。
门外传来陆沉舟离去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踩在她心上。但这次，心不再疼了。
她慢慢站起身，打开水龙头。冷水泼在脸上，清醒得残忍。
镜中的自己，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宝宝别怕。”她轻声说，“妈妈会保护你。”
手机在此时响起。屏幕上跳动着“林医生”的名字。这是她偷偷联系的妇产科医生。
“苏小姐，检查结果出来了。您确实怀孕八周了。”
她握紧手机：“谢谢您。我想尽快安排产检。”
挂断电话，她开始收拾行李。动作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留恋。
衣帽间里还挂着陆沉舟买给她的各种礼服。那些他要求她穿成白月光样子的衣服，她一件都没拿。
只带走了自己买的几件常服，还有抽屉深处的离婚协议。
签好字的协议被轻轻放在客厅茶几上。压在上面的，是那枚他随手送的婚戒。
玄关的感应灯亮起时，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这个承载了她三年卑微爱意的牢笼，再见。
不，是再也不见。
深夜的街道很安静。她拖着行李箱走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