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又是谁？”
“还有我家，言家的破产，是不是你干的？”
我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她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了。
然后，她转过身，看着我。
夜色里，她的脸有些模糊，但眼神却异常清晰。
那里面，有我看不懂的痛苦，和滔天的恨意。
“是。”
她只说了一个字。
但这一个字，比任何解释都让我感到寒冷。
“是我做的。”
“言斯年，你们言家，还有林家，都该死。”
5
“为什么？”
我的声音在发抖。
不是因为害怕，是气的。
“我们言家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得罪？”秦知许冷笑一声，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凄凉，“这个词用得太轻了。”
她走到我面前，逼视着我的眼睛。
“十年前，一场车祸，我爸妈当场死亡。肇事司机，是林宸的父亲，林卫国。”
“而坐在副驾驶，包庇他酒驾，帮他找人顶罪的，是你父亲，言世忠。”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车祸……
我记得。
十年前，我爸确实有段时间很不对劲。
他经常把自己关在书房，一待就是一整夜。
我问过他，他只说是公司的事。
原来，是这样。
“不可能……”我下意识地反驳，“我爸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那样的人？”秦知许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为了拿到林家的一个项目，连良心都不要了，这也叫不是那样的人？”
“他们用钱摆平了一切。警察，媒体，目击者。”
“所有人都说，那是一场意外。只有我知道，那是一场谋杀。”
“那年我才十八岁，知夏才十岁。我们一夜之间，成了孤儿。”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
但那种平静之下，是压抑了十年的，足以毁天灭地的仇恨。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很可怜。
也很可怕。
“所以，你就毁了林家，又毁了我家？”
“对。”她承认得坦荡，“林卫国三年前投资失败，跳楼自杀了。林宸，他那个被保护得很好的宝贝儿子，接受不了现实，也跟着去了。”
“至于你父亲……算他跑得快。”
她口中的“跑得快”，指的是我爸的自杀。
原来，那也不是意外。
都是她。
都是她一手策划的。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我问。
“杀了你？”她笑了，“太便宜你了。”
“我要让你活着，像狗一样活着。”
“我要让你顶着这张和林宸一模一样的脸，替他赎罪。”
“我要看着你被我踩在脚下，尊严尽失，生不如死。”
“这，才是我要的报复。”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插在我心上。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局。
一个她布了十年的，复仇的局。
而我，只是她最后的一颗棋子。
我忽然很想笑。
笑我自己蠢。
还以为是长得像什么白月光。
搞了半天，是长得像仇人的儿子。
“秦知许。”我看着她，“你真可悲。”
她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你以为你报了仇，你就解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