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父亲将我这个收养来的女儿嫁给齐家最不受宠的儿子,只为换来一点恩惠。
可他没想到,齐讯在齐老爷子死后用尽手段接手了齐家。
我顺理成章变成了A城首富的妻子。
趁我生病,父亲急忙把姐姐送来照顾我。
“妹妹,这么高的位置,还是要爸爸妈妈的亲生女儿来坐才合适。”
“你说对不对?”
我转动着手指上的婚戒,勾了勾嘴角。
难道她不知道,当今首富齐讯,
和我一样是受尽冷眼折辱才艰难活下来的孤儿?
01
听说江言乐来的时候排场很大,父亲派了三辆豪车送她。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嫁进来了。
临行前,她握住父母的手勾起嘴角:
“放心吧,我肯定拿下齐讯,让江知存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用看我就知道她脸上的表情。
急切,期待还有......轻蔑。
或许在她看来,我只是她的一个玩具而已。
她这个千娇万宠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屈居我之下。
真是不巧,
我轻轻转动手上的戒指,
这是江家非要送江言乐来照顾我的那天,
齐讯在拍卖场点天灯为我拍下的。
我将花瓶里的那束开得艳丽的花扔掉,换上青竹。
我也想见见我这个千尊万贵的姐姐了。
在齐家,她是什么地位,我说了算。
送江言乐的车子,没能进别墅大院。
齐讯向来谨慎,一接手就把这齐家从里到外都换成了自己的人。
昨夜,他躺在我怀里,静静地听我心脏跳动。
刚想问他江言乐的事,齐讯就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率先开口:
“既然她上赶着来照顾你,那就你拿主意吧,不用问我。”
商场上的尔虞我诈让他神经紧绷,只有在我怀里,他才能放松下来。
我轻抚着他的碎发,双眼含笑。
既然是我拿主意,那自然不能惯着她。
“为什么不能进!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慢悠悠坐车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江言乐怒目圆睁对着刘叔叫嚣。
刘叔是现在齐家的管家,照顾齐讯长大,就是我也要给他几分面子。
我皱皱眉,快步上前。
在巴掌快要落到刘叔脸上的时候,轻巧地拉过他。
江言乐扑了个空,差点摔倒在地。
刘叔低了低头轻声在我耳边说:“多谢夫人。”
我朝他眨眨眼,“刘叔,你坐车走吧。安排人把负一楼的那间杂物室收拾出来给她住。”
刘叔看了我一眼离开,“是。”
“江知存!我是你姐!这么久没见长能耐了是吧?!”
我挑眉,看她的眼里充满厌恶:
“江言乐,这么久没见你还是没变,跟以前一样大呼小叫没素质。”
江言乐愣了一下,没想到我敢这么跟他说话。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爸妈把你养这么大是为了让你骑在我头上撒野的?!”
她挥舞着包朝我砸过来,如果过不是保安及时拦住,我的头上可能已经出现一个大洞。
我上前踹了一脚她的膝盖,江言乐控制不住跪在地上。
因为胳膊被保安摁着,她跪在地上动弹不得,却还是梗着脖子叫嚷:
“江知存!信不信我告诉爸妈!你敢这么对我?!”
02
我欣赏着她的狼狈。
这画面,可一点都不陌生......
每次我只要有一点不顺江言乐的意,她就又哭又闹地在母亲怀里撒娇。
母亲更是糊涂,只听她的一面之词,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罚跪就成了家常便饭,通常一跪就是一夜。
有时不仅要跪着,还要忍受江言乐的辱骂以及她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砸下来的拳头。
久而久之,家里就没人敢帮我,甚至为了讨江言乐开心,还会帮她欺负我。
我收回思绪,缓缓抬手示意保安放开她。
“真是不好意思了姐姐,外来车辆禁止入内。”
“麻烦你走过去吧。”
江言乐狼狈地站起来,“你,你这个不要脸......”
话还没说完,江言乐就被保安架住拖向一边。
正门大开,齐讯回来了。
车子在我面前停下,齐讯下车顺便拿了把遮阳伞。
他走到我身边扶住我的后腰,撑开伞为我遮阳。
“怎么站在太阳底下?这里让刘叔来就好。”
我朝江言乐扬了扬下巴,“来看戏。”
果不其然。
江言乐看到齐讯没了张牙舞爪也没了震耳欲聋的嗓门。
她理了理头发,带着满脸委屈走过来。
“齐讯,你终于回来了......”
江言乐夹着嗓子抽泣,矫揉造作的嗓音激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双手抱臂,顺势靠在齐讯身上看她表演。
“都是她!”
江言乐恶狠狠地指着我。
“这个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竟然让那两个保安打我,还不让我的车进来,让我拖着行李走进去。”
她展示着膝盖上的伤,眨巴着眼看向齐讯。
齐讯眼里闪过一丝冷意,他把伞往我这边斜了斜,低头看我。
我大方迎上他的目光,坦坦荡荡。
眼神好像在说,“对,就是我。”
齐讯嘴角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声音不高,却足够清晰:
“家里车不多,我车上勉强还够坐下一人,只能劳烦知存的姐姐走两步了。”
确实,我挑挑眉。
不过是满满两层地库,车钥匙装了四个箱子而已。
齐讯扶着我坐上车,留下气急败坏的江言乐。
我摇下车窗,
“对了姐姐,要走快点哦。虽然开车只要十分钟,但走路就不一定了。”
“我们十二点准时开饭,希望你能赶上。”
车子扬长而去,我从后视镜上看到越来越小的江言乐,心里半分开心也没有。
“江知存!等我和爸妈......你就死定了!”
我顿了顿,难道江家让江言乐来,要的不只是齐讯?
一只手钻进我的掌心,从刚刚开始齐讯的眼睛就一直在瞟我的肚子。
我看着他,“你知道了?”
“嗯。”他点点头,声音能听出有些激动。
“知存,我们要有孩子了。”
03
来齐家第一天,江言乐就成了笑话。
从前庭到后院,没一个人不知道她的事。
江言乐大摇大摆住进了齐家别墅,但很少有人知道,她住的是杂物间。
“这么大个房子,你就给我住这里?”
“我要住楼上,跟齐讯挨着。”
她指着刘叔的鼻子,摆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刘叔说,“这个位置才好,这个位置齐讯一回来你就能知道。”
江言乐转了转眼珠,没怎么闹就勉强应了下来。
说是来照顾我,江言乐却一心一意都扑在齐讯身上。
前天打翻了盘子受到惊吓跑到齐讯公司求安慰,
今天故意抢园丁的工具把精心培育的灌木剪个稀烂也要到齐讯身边求表扬。
齐讯在人前偶尔会附和她,更多的时候则是看着她闹,然后带着她离开。
工人们叫苦不迭,商场上也传来风言风语。
聚会时一些权贵太太都在劝我小心江言乐,公司里的几位高层也来我身边抱怨。
说江言乐搅乱了好几次合作会议,嚣张跋扈。
齐讯刚接手齐家不到半年,心腹不多。
但每一位,都在商场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我一直都知道,真心易变。
所以我从不信真心。
我要的只是权利和地位。
只有齐讯坐得稳,我才会坐得稳。
“夫人,江小姐要怎么处理?”
刘叔跟在我身边,江言乐做的一切,他都知根知底。
“没事。”
我喝了一口茶。
“她既然要闹,我们陪着。她喜欢玩,就让她玩。”
“玩的太大收不了场......就让她陪葬。”
江言乐作死的能力,从不让我失望。
当听到她因为手上破了皮就闯进海外签约大会时,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个项目是齐讯从还没接手公司就开始谋划的。
辛苦奔波了将近一年,才敲定方案拓展海外市场。
他这么一闹,全部打水漂。
真是比我想的还要没脑子。
极速喝下齐讯为我量身定制的营养补剂,
“刘叔,备车,去公司。”
我赶到的时候,对方代表已经走了。
“滚出去!”
办公室里,齐讯的怒吼传来。
他很少有这样的时刻,以往遇到事情,他总是冷静理智。
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齐讯胸膛剧烈欺负着,脸色铁青。
我挥手招呼秘书带着江言乐下去,弯腰上前捡起齐讯丢掉的文件。
齐讯见我来,连忙上前扶起我。
“你别弯腰,容易累着。”
他拉我坐在沙发上,脑袋埋进我的胸膛,听我的心跳。
“知存,只有你能让我安心。”
我轻拍着他的后背,“江言乐怎么会闹到会议厅?没安排人守着吗?”
“没有。”
齐讯轻笑,“我故意的。”
这次的海外签约,是齐讯导演的一场戏。
目的就是为了引出江言乐背后的人。
结果并不意外,江言乐之所以敢这么肆无忌惮,背后除了有江家,还有齐讯的大哥齐瑞。
“知存,我们才是一样的人。”
齐讯的手抚上我的小腹,“再等等,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第二章
04
肚子已经有些显怀了,我有孕的消息已经瞒不住了。
那就索性不瞒,我和齐讯一起在媒体面前公布了这个喜讯。
江言乐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在被齐讯锁在地下室里。
她抓住正在午休闲聊的打扫卫生的工人,逼迫人家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还抢了工人的手机给江家打了电话。
真是张狂成性。
没过多久,齐讯就接到了江家的电话。
江父明面上是在问两个女儿的近况,实际上拿着齐江两家多年的交情威胁齐讯把江言乐放出来。
齐讯借坡下驴,安排江言乐滚出齐家。
江言乐被仇恨蒙了头,临走前发现了在花园浇花的我。
她用尽全力撞了过来,“去死吧,江知存!”
突如其来的撞击让我措不及防。
我没站稳,跌进了花坛中。
睁开眼是在医院,入目一片纯白。
孩子没了。
医生说我体质特殊,以后很难有孩子了。
“知存,对不起。”
“他们的手伸的太长了。”
齐讯守在病床边,胡子拉碴的样子显然是一夜没睡。
他一直低头喃喃着。
他说他对不起我,他说他对不起我们的孩子,他说他一定会帮我报仇。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躺着。
原本两天就能出院,齐讯非安排我在医院住了整整一周。
出院那天的天气很好。
我打开手机,第一条就是江言乐的直播新闻:
“大家好,我是江言乐。”
“在这里想跟大家说一声,我怀孕了。”
“是......齐讯的孩子。”
她表情娇羞,身穿素色衣服,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的味道。
我勾唇轻笑。
真是一个蠢货。
“夫人,先生下午有会议不能来接,他说晚饭一定到家。”
我点点头,“走吧。”
别墅门前,江言乐一身红裙非常显眼。
刘叔皱皱眉,“夫人,这......”
我睁开眼,看着江言乐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
“走,我们去看看。”
车还没停稳,江言乐就小心翼翼地凑了上来。
我摇下车窗。
看清是我,她迅速换上一副刻薄的嘴脸。
“呦,这不是我亲爱的妹妹吗?在医院住的舒服吗?”
我没有表情,静静地看着她。
她勾唇一笑,把手放在小腹上,
“你还不知道吧?我肚子里啊也有个孩子,我和齐讯的孩子。”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一个熟悉的男音。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05
齐讯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枚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江言乐心中激起惊涛骇浪。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下意识地用手护住小腹,仿佛这样就能护住她赖以翻身的最后筹码。
“齐讯......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天晚上明明......”
她试图挤出几滴眼泪,恢复那副娇弱委屈的模样,但颤抖的声线出卖了她的恐慌。
齐讯甚至懒得再看她一眼,他的目光越过她,投向安保亭的摄像机。
那里,有他布置的人,正记录着门前发生的一切。
他揽过我的肩,声音恢复了常日的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刘叔,无关人等,清理掉。夫人需要静养。”
“是,先生。”
刘叔微微躬身,一挥手,两名一直待命的保安立刻上前,不再是之前架着她的姿态,而是带着一种冰冷的、驱逐式的礼貌。
“江小姐,请。”
江言乐被这急转直下的局面弄得措手不及,她挣扎着,尖声道:
“齐讯!我怀了你的孩子!这是齐家的骨肉!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车窗缓缓上升,隔断了她的尖叫。
齐讯替我系好安全带,吩咐司机:“开车。”
车子平稳驶入庄园深处,将那片刺眼的红色和歇斯底里彻底隔绝在外。
后视镜里,江言乐被“请”离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高大铸铁门之后。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小腹似乎又传来一阵隐隐的抽痛,不是生理上的,是心理上对那个无缘孩子最后的悸动。
“戏开始了。”
齐讯握住我的手,他的掌心干燥而温暖,却暖不透我心底对人性最后的一丝期待。
“嗯。”
我淡淡应了一声,“她比我想的还要迫不及待。”
“蠢货总是这样,给一点缝隙,就以为能撬动整个地球。”
齐讯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江家和齐瑞,也该等急了。”
当晚,齐讯“病倒”了。
消息被严密封锁,但通过刘叔刻意留下的渠道,一丝风声还是精准地漏给了齐瑞的眼线。
于是,第二天,齐讯因“丧子之痛,忧思过甚,旧疾复发”需要静养,暂时无法处理公司事务的消息,就在小范围内悄然传开。
公司里由齐瑞提拔上来的一位副总顺理成章地暂代了部分职权。
而我,则成了那个“悲痛欲绝、需要陪伴”的妻子。
06
江言乐果然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
在被“请”出主宅的第二天,她不知通过什么方式,竟然说服了齐瑞,以“照顾情绪不稳的妹妹”为由,又被送了回来。
这一次,她学“乖”了,不再吵闹着要住楼上,甚至对那间杂物室也毫无怨言。
她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表演”和“钻营”上。
她开始每天准时出现在齐讯的“病榻”前,端着精心熬制的补汤,说着嘘寒问暖的话,眼神里的野心几乎要溢出来。
齐讯配合地扮演着一个虚弱、情绪低落、甚至有些依赖她“温柔”关怀的男人。
他会在她喂汤时偶尔露出恍惚的微笑,会在她抱怨公司事务繁琐时代入地皱眉。
甚至会在她暗示“未来孩子需要稳定环境”时,沉默地点头。
这一切,都让江言乐信心倍增。
她开始以“未来女主人”的姿态在别墅里指手画脚。
今天挑剔厨师做的菜不合齐讯口味,明天指责佣人打扫不惊醒了“休养”的齐讯。
她甚至试图拉拢刘叔,暗示他以后该效忠谁。
刘叔总是恭谨地听着,然后原封不动地汇报给我。
“夫人,江小姐今天又问起了先生遗嘱和股权分配的事情。”
刘叔垂着眼,声音平静无波。
我正插着一瓶新送来的翠竹,闻言笑了笑:
“告诉她,齐讯心情不好,还没安排。
但......可以透露一点,齐讯最近常看着我和他的结婚照发呆,说委屈我了。”
刘叔心领神会地退下。
鱼儿闻到血腥味,只会更疯狂。
与此同时,江家的动作也越来越频繁。
父亲开始以“岳父”的身份,频繁接触公司几位摇摆不定的元老。
母亲则给我打来电话,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慈爱”。
“知存啊,言乐说齐讯病得很重?你可要好好照顾他。
唉,你也别太伤心了,孩子还会有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齐讯的身体和公司......
你不懂这些,要多听听言乐的建议,她也是为你们好,为齐家好......”
我握着电话,声音哽咽,完美扮演着一个失去孩子、丈夫病重、六神无主的小女人:
“妈,我知道......姐她很好,幸好有她......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电话那头的母亲满意地安慰了我几句,挂了电话。
我看着暗下去的屏幕,眼底一片冰凉。看,这就是我喊了二十多年爸妈的人。
齐讯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发顶。
“委屈你了。”
“谈不上委屈。”
我摇摇头,“演戏而已。比起小时候他们给我的真实伤害,这点台词算得了什么。”
他收紧了手臂。
我们就像两只在寒冬里互相依偎取暖的野兽,靠着彼此的体温和对复仇的渴望,支撑着走下去。
07
风暴来临前的宁静,被一场精心设计的“意外”打破。
齐瑞终于按捺不住,伙同江家,策动了几位被收买的股东,
要求在齐讯无法主持大局的情况下,召开临时董事会,重新选举代理董事长。
理由是齐讯健康状况不明,公司群龙无首,股价震荡,需要强有力的领导者稳定局面。
会议时间就定在下周一。
消息传来的那天晚上,齐讯屏退了所有人。
他不再伪装病弱,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眼神锐利地俯瞰着整个城市的灯火。
“都准备好了?”我问。
“嗯。”他点头。
“他们联络的所有人,交易的每一个证据,都已经掌握。
董事会那边,几个真正持股多的老家伙,我已经私下谈妥了条件。”
他转过身,走到我面前,单膝蹲下,手掌轻轻覆盖在我平坦的小腹上:
“只是......要再让你受一次委屈了。”
周一,我需要以家属身份,陪他出席董事会。
那将是一场公开的羞辱和逼宫,我需要承受所有的指责、同情和审视。
“齐讯,”我看着他,“我们之间,不谈委屈。只谈交易。你给我想要的,我陪你演完这场戏。”
他深深地看着我,眼底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声轻叹和一句承诺:“好。事成之后,齐家的股权,以及我名下所有不动产,都会转到你名下,无人再敢轻视你半分。”
我笑了。
这才是最实在的承诺,比任何虚无缥缈的爱情誓言都更能让我安心。
08
周一,董事会。
齐讯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由我推着进入会议室。
他刻意收敛了所有锋芒,显得脆弱而疲惫。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齐瑞坐在主位左下首,志得意满,见到我们进来,立刻起身,脸上堆起虚伪的关切:
“二弟,你怎么来了?身体不好就在家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有我们呢。”
江父坐在他旁边,附和道:“是啊,齐讯,身体要紧。”
几位被收买的股东也纷纷出声“关心”。
我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讽刺。
会议开始,齐瑞的心腹率先发难,陈述公司近期因领导不力带来的种种问题,言辞激烈,直指齐讯。
齐讯配合地咳嗽起来,呼吸急促。
我连忙拿出药瓶,喂他吃药,手忙脚乱,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齐瑞眼中闪过得意,等齐讯“平复”下来,他才痛心疾首地开口:
“二弟,不是大哥逼你,实在是公司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各位股东的利益不能受损啊。你看你现在的身体......不如,暂时退下来,好好休养。
董事长的位置,我先替你担着,等你好了再说?”
图穷匕见。
几个股东立刻附和:“齐总说得对!”“小齐总,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江言乐来了。
她穿着一身昂贵的定制孕妇装,小腹已经微微隆起,在一众西装革履的人群中格外扎眼。
她显然是齐瑞和江家安排好的最后一击——用“继承人”来增加逼宫的筹码。
“齐讯!”她眼圈一红,扑到齐讯轮椅前,演技精湛。
“我和孩子都好担心你......”
她转而看向各位股东,声音带着哭腔:
“各位叔叔伯伯,求求你们,让齐讯休息吧。
他不能再劳累了......就算不为了他自己,也要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啊!
这是齐家唯一的血脉了啊!”
她的话如同一颗炸弹,在会议室里引爆。
齐瑞和江父交换了一个眼神,胜券在握。
齐瑞叹了口气,仿佛下了极大决心:
“既然言乐怀了二弟的孩子,为了齐家的未来,我这个做大哥的,更不能推辞了。
二弟,你放心......”
“是吗......”一个虚弱,却清晰无比的声音打断了他。
所有人都愣住了,看向声音的来源——轮椅上的齐讯。
他缓缓地,用手支撑着轮椅扶手,在我“惊讶”的注视下,一点点站了起来。
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背脊挺直,那双眼睛里不再是浑浊的病气,而是锐利如鹰隼般的冷光!
“谁说她怀的是我的孩子?”
全场死寂。
江言乐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齐讯......你,你糊涂了?那天晚上我们明明......”
齐讯没看她,他的目光像冰冷的刀子,直射向齐瑞:
“大哥,你来告诉各位股东,那天晚上,在酒店顶楼套房,和她在一起的人,到底是谁?”
齐瑞猛地站起来,脸色大变:“齐讯!你胡说什么!”
“胡说?”齐讯冷笑一声,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个微型遥控器,按下。
会议室巨大的电子屏幕瞬间亮起。
一段高清监控视频开始播放。
画面里,齐瑞搂着步履踉跄的江言乐,走进酒店房间门口,甚至还在进门前一秒,急不可耐地吻了她。
时间清晰可见,正是江言乐声称怀上齐讯孩子的那一晚!
“不!假的!这是伪造的!”齐瑞失态地大叫。
江言乐已经彻底傻了,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
“伪造?”齐讯声音冰冷,
“需要我请那晚值班的酒店经理、以及帮你订房的助理来当面对质吗?或者......”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震惊的股东,最后落在面如死灰的江父身上,
“或者,我们可以请医生来验DNA。我想江小姐和我的好大哥,应该不介意吧?”
“齐讯!你!”
齐瑞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阴谋被彻底撕开,暴露在所有人面前,他彻底完了。
江父猛地捂住心脏,瘫倒在椅子上。
齐讯不再看他们,他面向所有股东,声音沉稳有力,没有半分病态:
“各位,今天让大家见笑了。
这是一场由我的大哥齐瑞联合江家的一场阴谋。
所有证据,包括他们的资金往来、秘密协议,我已经提交给警方和证监会。”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会议室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威严的声音:
“警察!齐瑞先生,江明远先生,我们怀疑你们涉嫌商业欺诈、内部交易、非法窃取商业机密,请配合我们调查!”
警察鱼贯而入。
齐瑞和江父面如土色,被戴上手铐带走。
江言乐像疯了一样想去抓齐讯的裤脚:
“齐讯!都是他们逼我的!孩子......孩子是你的!真的是你的!”
齐讯厌恶地退开一步。
我走上前,俯视着这个曾经无数次欺辱我、如今狼狈不堪的姐姐。
“姐姐,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从你踏进齐家的那一刻起,你就只是一颗棋子。
一颗用完即弃,甚至都嫌脏的棋子。”
她抬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疯狂的恨意和绝望。
我微微一笑:
“对了,忘了告诉你。齐家老宅的监控系统,是全世界最顶级的。
你在地下杂物室里说的每一句梦话,抱怨的每一句算计,都被录得清清楚楚。
包括你是怎么和齐瑞商量,要在我‘意外’之后,如何母凭子贵上位的。”
江言乐彻底崩溃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被两名女警强行带离。
一场闹剧,终于落幕。
09
后续的处理雷厉风行。
齐瑞和江父数罪并罚,锒铛入狱,刑期漫长到足以让他们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江家公司破产清算,被齐讯低价收购,彻底并入齐氏集团。
江言乐在生产后,精神彻底崩溃,被齐讯送进了郊外一家管理严格的精神病院。
那里没有名牌包包,没有奉承讨好,只有无尽的白色和安静,对她而言,或许比监狱更可怕。那个孩子,据说是齐瑞的,被送到了遥远的福利院,齐家不会承认他的存在。
母亲曾来求过我一次,哭得撕心裂肺,说知道错了,求我放过言乐,放过江家。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如今卑微惶恐的样子,想起了小时候她抱着江言乐,冷漠地看着我罚跪的夜晚。
“妈,”我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叫她。
“你知道吗?小时候我跪在院子里,最希望的不是你们给我一口吃的,而是你能像现在为姐姐哭这样,为我流一滴眼泪。”
她愣住了,怔怔地看着我。
“可惜,从来没有。”
我站起身,“路是你们自己选的。现在,代价也只能自己付。”
我让刘叔送客,再也没有见过她。
听说她变卖了所有首饰,搬出了A城,不知所踪。
尘埃落定。
齐讯以铁腕手段迅速清洗了集团内部,将所有齐瑞和江家的势力连根拔起,真正彻底地掌控了齐家这座庞大的商业帝国。
他的地位无人再能撼动。
而我也如约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
齐讯没有食言。
齐氏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以及他名下多处顶级地段的房产、巨额现金,全部过户到了我的名下。
法律文件堆起来有半人高。
我成为了齐氏集团仅次于齐讯的第二大个人股东。
我拥有了前所未有的名誉、地位和金钱。
曾经轻视我、欺辱我的人,如今见到我,都要恭恭敬敬地尊称一声“齐夫人”。
我的每一个举动,都能在A城的上流社会引起关注和效仿。
我站在别墅顶层的全景玻璃窗前,俯瞰着脚下璀璨的城市星河。
这就是权力和地位的味道,令人沉醉的安全感。
齐讯走到我身后,环住我的腰,将下巴搁在我肩上。
“现在,你有安全感了吗?”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我没有回头,依然看着窗外。
“谢谢你,齐讯。”
这是真心的感谢。他给了我最需要的东西。
他沉默了一会儿,手臂微微收紧。
“知存,我们......”
“齐讯。”我轻声打断他,终于转过头,看着他深邃的眼睛,“现在这样,就很好。”
我不需要他虚无缥缈的爱情承诺,那太脆弱,太易变。
就像我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就像江家所谓的亲情。
我唯一能紧紧抓在手里的,只有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
它们不会背叛我,不会欺骗我。
齐讯看着我,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緒,有失落,有了然,最终化为一种深深的认同和羁绊。他明白了。
我们是一类人,都不再轻易相信感情,只相信牢牢掌握在手中的权力和利益。
这种基于利益和互相理解的共生关系,远比爱情更牢固。
他低下头,轻轻吻了吻我的发顶,不再多说。
“好。”
窗外,A城的灯火依旧辉煌,如同永不熄灭的欲望与野心。
而我和他,将站在这座城市的顶端,共享这份用伤痛和算计换来的荣光与孤独。
我知道,未来或许还会有风雨,但我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承受的养女江知存。
我是齐夫人,是手握齐氏权柄的江知存。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