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拦了辆出租车，报了个离家很远的商业区地址。在车上，我透过车窗反复观察后视镜，确认没有车辆尾随，才稍微松了口气，但心脏依然跳得又快又乱。
在一家嘈杂的连锁咖啡店最角落，我借用了厕所。隔间里，我反锁上门，拿出那个U盘。它很小，黑色，没有任何标识。我把它紧紧握在手心，冰凉的触感让我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一点。
这里面是什么？陈国荣他们的犯罪证据？如果是，赵伟他们应该已经掌握了才对。或者是……别的？指向更深处的东西？
我需要一台绝对安全的电脑。我的笔记本、家里的台式机，都不能用。我想起城东有个大型数码市场，那里有不少卖二手电脑和配件的摊位，或许可以想办法弄一台无法追踪的。
就在我准备离开隔间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个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东西收好，别信任何人。”
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椎窜上头顶。
谁？是谁发的？他/她知道U盘在我这里！他/她也在盯着我！
我猛地推开隔间门，外面只有排队等待的人和不耐烦的敲門声。我冲出水区，在咖啡店里四处张望，每一张面孔都显得可疑，每一个看向我的人都仿佛别有深意。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咖啡店，汇入商业区熙熙攘攘的人流。阳光明媚，人群喧闹，但我却感觉像独自一人行走在荒原，四周是看不见的猎手。
那个短信，像是一道命令，也像是一句诅咒。“别信任何人”——包括赵伟吗？
我打了个寒颤。原本打算去找赵伟，把U盘交出去，换取真正的安全和清白的念头，瞬间动摇了。如果赵伟不可信，那我把这唯一的、可能保命或者翻盘的筹码交出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在数码市场，我像个真正的顾客一样，漫无目的地闲逛，同时警惕地观察四周。最终，在一个看起来生意冷清、老板只顾埋头打游戏的摊位前，我花了几百块买了一台不知经过几手的、成色很旧的笔记本电脑，又买了一个不需要登记身份信息的无线网卡。
我在一个更偏僻、环境更嘈杂的廉价网吧包了个小隔间。关上门，拉上帘子，心脏怦怦直跳。连接网络，插入U盘。
驱动器识别出来，里面只有一个文件，一个加密的压缩包。文件名是冰冷的数字串：730109。
密码？我尝试了陈国荣、王斌、张强的名字拼音、生日，都不对。那个短信没有提供密码。这串数字是什么意思？日期？编码？
我盯着这串数字，努力回忆所有相关的信息。陈国荣提到的“河”……我扔刀的那条河叫……玉带河？和这数字有关吗？张强的身份信息？我根本不知道。
等等，“河”……会不会不是指河流，而是……人名？或者代号？
何？贺？
我尝试输入“He”，不对。拼音全拼“He”？也不对。
烦躁和绝望感再次袭来。钥匙就在手里，却找不到锁孔。
我强迫自己冷静，深呼吸。陈国荣是在极度危急的情况下，用最后的机会向我传递信息。他说的必然是关键，而且是他认为我能联想到的关键。
“账簿在……河……”
账簿在河里？暗示我扔刀的地方，藏着账簿？这太荒谬了。或者，“河”是一个代号，一个名字，账簿在这个叫“河”的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