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在一旁，嘴角似乎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陈国荣靠回椅背，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李默，男，二十九岁，独居，性格内向，几乎没有复杂社交圈，工作稳定但缺乏变动，住在老旧小区，监控覆盖不全。最重要的是，你昨天经历了抢劫，并且在极度恐慌下，‘杀死’了那个抢劫犯。这一切，都让你成为最合适的‘完美罪犯’。”
他像是在陈述一个与我无关的事实。
“我们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连环杀手’，来合理解化张强的死亡。他不仅仅是个小混混，他是我们追查了半年多的一个跨境犯罪团伙的关键证人，掌握着能捅破天的证据。但上面……有他们的人，压力很大，我们必须让他‘合理’地、永久地闭嘴，又不能引起他背后势力的怀疑。所以，我们选中了你。”
我的血凉了。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警察？他们在说什么？他们……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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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巷，是我们引导他去的。你的行踪，我们也清楚。你口袋里的刀，甚至他逼近你的时机……都在计划内。我们需要你，‘帮’我们杀掉这个麻烦的证人，同时，用那四份精心伪造的‘前科案卷’，把你钉死在这个‘连环杀手’的身份上。一切证据，指纹、轮胎印、目击者证言，都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陈国荣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像是在念一份工作报告。
“现在，案子结了。‘潜逃多年的连环杀手’李默，在犯下第五起罪行后，被我们成功抓获，并对所有罪行供认不讳。张强‘不幸’成为最后一个受害者。他的同伙只会认为他运气不好，撞上了个疯子，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而那个犯罪团伙，失去了这个关键证人，很多线索就断了，我们可以慢慢收拾。”
他看着我，眼神里甚至带着一丝……怜悯？“你明白了吗？你是一颗棋子，一颗非常、非常完美的棋子。”
我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感像海啸一样把我淹没。我以为我是自卫，结果成了别人精心设计的凶器？我以为我要被冤枉成连环杀手，结果这冤枉本身就是个更大的阴谋？用来掩盖警察……杀人的事实？
“为……为什么告诉我？”我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因为你需要签字画押，承认这五起‘罪行’。”陈国荣指了指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好的笔录纸，“这样，一切才圆满。为了‘更大的利益’，总需要一些……小小的牺牲。放心，程序上，你会被认定精神失常，大概率是无限期强制医疗，比死刑好。”
小王把笔递了过来，眼神冰冷。
我的手抖得厉害，看着那几张决定我命运的纸。签了，我就从一个杀人犯，变成了一个更大的、笼罩在司法黑幕下的替罪羊。不签？他们有能力让我“被自杀”，或者有更多“铁证”让我死得更快。
就在我的指尖几乎要碰到那支笔的时候——
砰！
审讯室的门被猛地从外面撞开！一个穿着不同制服的、面色冷峻的男人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好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察，枪口直接对准了陈国荣和小王！
“陈国荣！王斌！你们被逮捕了！双手抱头，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