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叶南舟抓住李教授的手，指尖发颤，“我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李教授叹了口气，目光落在他的胸口：“你胸口的胎记，是不是和血玉的形状一样？”
叶南舟愣住了。他低头拉开衣领，胸口果然有一块暗红色的胎记，形状与永夜冢里的血玉一模一样。
“你是叶将军的转世。”李教授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一样炸在叶南舟耳边，“将军的魂魄带着对未婚妻的愧疚转世，每一世都会遇到她的魂魄，但你每一世都会忘记前世的事，而她，只能带着记忆，一次次等你记起她。”
4 永夜冢里的青铜镜
暴雨像鞭子一样抽在邙山上，雷声滚滚，把泥土里的血腥味翻了出来。叶南舟抱着昏睡的陈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永夜冢的遗址走。李教授说，只有在暴雨夜，永夜冢的机关才会开启，血玉是打开机关的钥匙。
遗址里一片狼藉，白天挖掘的痕迹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叶南舟抱着陈雪走进椁室，棺木已经被运走，只剩下空荡荡的棺台。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半块血玉——下午他在修复室的展柜里找到了另一半，此刻两块血玉合在一起，发出暗红色的光。
“雪娘，我来了。”他轻声说，把血玉放在棺台中央的凹槽里。
血玉刚放进去，整个墓室突然剧烈摇晃，地面裂开一道缝隙，一面青铜镜从缝隙中缓缓升起。镜面光滑如镜，映出陈雪的身影，她穿着唐代的嫁衣，凤冠上的珠翠在镜中微微晃动。
陈雪缓缓睁开眼睛，从棺台上坐起来，走到青铜镜前。镜中的她，渐渐与壁画上的新娘重叠，最后变成了两个身影——一个穿嫁衣的唐代女子，一个穿现代衣服的陈雪，并排站在镜前。
“你终于记起我了。”穿嫁衣的女子开口，声音是陈雪的，却带着千年的沧桑，“每一世，你都会找到永夜冢，却都会在最后关头忘记我，这次，你不会再忘了吧？”
叶南舟的眼泪流了下来。他想起了修复室里的记忆，想起了洛水河畔的影子，想起了胸口的胎记——所有的碎片拼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他是叶将军，她是雪娘，他们在洛阳城相爱，却在城破时阴阳两隔。
“对不起。”他走过去，想抱住镜中的女子，指尖却穿过了镜面。
“我等了你一千年。”雪娘的身影变得透明，“我被困在永夜冢里，看着你一次次转世，一次次和我擦肩而过。我试过很多方法，想让你记起我，可你每次都会忘记。”
青铜镜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映出更多的画面——唐代的洛阳城，定鼎门前的告别，城楼上的战死，雪娘的殉情，永夜冢的修建，还有每一世的相遇：宋代的书生与绣娘，明代的将军与医女，民国的学生与教师，每一次相遇都以分离告终。
“这次，我不想再等了。”雪娘的眼泪滴在青铜镜上，变成了朱砂色的点，“李教授说，只要我们在黄泉渡口举行冥婚，就能解开诅咒，下辈子还能相遇。”
叶南舟握住陈雪的手，她的手很凉，却很坚定。“好，我们去黄泉渡口。”他说，“这次，我不会再丢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