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身为世家贵女的妻子,将一份和离书甩在我脸上。
“你一个泥腿子出身的武将,也配碰我?签了它,滚出侯府,我保你一世富贵。”
她身后,站着她那位文采斐然的表哥。
他们以为,没了她家的支持,我这个寒门将军会寸步难行。
我捡起和离书,签上名字,转身就走。
第二天,蛮族叩关,她表哥被强征入伍,分配到了我的麾下。
我让他去清理茅厕,去给死人收尸,让他跪着给我擦拭盔甲。
三个月后,她衣衫褴褛地出现在军营,跪下求我。
“求求你,放过表哥吧,我愿意做牛做马伺候你!”
我擦拭着手里的长刀,笑了。
“晚了,昨天冲锋,你表哥的第一颗头颅,已经被我当成了夜壶。”
1
新婚之夜。
喜堂里的红烛烧了半截,宾客早已散尽。
我一个人坐在空无一人的喜房,身上大红的喜服,勒得我喘不过气。
门外,隐约传来丫鬟们的窃窃私语和压抑的嗤笑。
“大小姐根本就没进这门,这将军怕是要独守空房了。”
“一个泥腿子,走了什么狗屎运,也配娶我们侯府的嫡女?”
“你瞧他那身板,跟个铁塔似的,哪有顾公子半点温润如玉。”
我端坐不动,听着这些利刃般的言语,将满是厚茧的手掌缓缓攥紧。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我的新婚妻子林晚晴终于出现。
她换下嫁衣,穿着一身素雅的常服,满脸都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她身后,跟着她的表哥,京城有名的才子,顾砚。
顾砚手里摇着一把折扇,看向我的表情,像在看地上的一滩烂泥。
“萧玦,我们谈谈。”
林晚晴的声音,没有一丝新婚妻子的娇羞,只有冰冷的疏离。
她将一张纸甩在桌上,墨迹未干。
是和离书。
“签了它。”
她的语气不容商量。
“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这桩婚事是陛下乱点鸳鸯谱,我不认,侯府也不认。”
“你一个泥腿子出身的武将,也配碰我?也配当永宁侯府的女婿?”
她的话,字字诛心。
我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她。
这张我曾在梦里描摹过无数次的脸,此刻写满了轻蔑与不耐。
没有半分愧疚,只有急于摆脱我的解脱。
顾砚在一旁轻笑出声,用扇子指了指我。
“萧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
“晚晴心有所属,你何必强人所难。”
他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扔在和离书旁边。
“拿着这些钱,滚出侯府,我保你下半辈子富贵无忧。”
“这对你,对晚晴,对侯府,都好。”
我低头,看着那份和离书。
上面“林晚晴”三个字,笔锋秀丽,却透着一股刻骨的决绝。
我拿起笔。
那是我在战场上杀人磨出的力道,笔尖几乎要划破纸张。
“萧玦”二字,落笔而成。
我站起身,当着他们二人的面,开始脱下身上的喜服。
那华贵而不合身的锦缎被我扯下,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旧布衣,和布衣下纵横交错的伤疤。
每一道疤,都是我拿命换来的军功。
也是他们眼中,我“泥腿子”出身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