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区管理站，大概一个半小时车程。”女人说，“但他们不一定有库存。”
“总比去县医院近。”程景深看了看表，“我的车性能更好，我带他去。”
女人毫不犹豫地说：“我跟你们一起。”
程景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反对。
他们把伤员抬进程景深的越野车后座，女人坐在旁边照顾。程景深发动引擎，打开GPS，设定好路线。
“我叫苏筝。”女人在后座说，“谢谢你帮忙。”
“程景深。”他简短地回答，眼睛紧盯着前方的路。
车驶出小镇，很快进入了茫茫戈壁。夕阳西下，将远方的沙丘染成金红色。车里很安静，只有伤员偶尔发出的呻吟声和引擎的轰鸣。
“你是做什么的，程先生？”苏筝问。
“摄影师。”程景深说，“来拍沙漠。”
苏筝点点头，没再追问。在沙漠地区，像程景深这样的外来者并不少见——摄影师、画家、作家，或者单纯寻找自我的都市人。但他们大多会选择气候宜人的季节，而不是在沙尘暴频发的春季前来。
一小时后，他们抵达了保护区管理站。幸运的是，站里确实备有抗蛇毒血清。注射后，伤员的状况很快稳定下来。
管理站的医生对程景深的急救处理表示赞许：“处理得很专业，再晚一点就危险了。”
程景深只是点点头，走到室外点了支烟。夜幕已经完全降临，沙漠的夜空繁星密布，没有城市光污染的干扰，银河清晰可见。
苏筝走出来，站在他身边。
“今天真的谢谢你。”她说，“小杨是我的助手，如果出事，我...”
“不必客气。”程景深打断她，“举手之劳。”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苏筝突然问：“你真是来拍沙漠的？”
程景深转头看她：“为什么这么问？”
“你的手。”苏筝指了指他夹烟的手，“有拿相机留下的茧，但虎口处也有茧，那是长期握枪的人才有的。”
程景深微微眯起眼睛，重新审视面前这个女人。在招待所初见的焦急褪去后，她展现出一种敏锐的观察力。
“我曾经是军人。”他简单解释。
“现在呢？”
“现在是摄影师。”
苏筝没有再追问，只是说：“我对这一带很熟悉，如果你需要向导，可以找我。”
程景深看着她被星光勾勒的侧脸，突然问：“你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在乌尔禾？”
“我是治沙站的工程师。”苏筝回答，“负责这一带的植被恢复和沙漠化防治。”
程景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回程的路上，两人话不多，但气氛不再像去时那样紧张。抵达乌尔禾时已是深夜，程景深把苏筝送到治沙站宿舍门口。
“再次感谢。”苏筝下车时说，“如果你需要向导，我明天有空。”
程景深考虑了一下，点头：“好，明天八点，招待所见。”
2 风沙同行
苏筝笑了笑，转身走进院内。程景深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门后，才驱车返回招待所。
第二天清晨，程景深准时来到招待所门口，发现苏筝已经等在那里。她换了一身干净的冲锋衣，背着一个硕大的登山包，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今天想去哪？”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