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从老家接回来时，婆婆发现了儿子一个特别的习惯：吃饭时只要桌子上、地上掉了一粒米饭，他都会立刻弯腰捡起来，毫不犹豫地放进嘴里，哪怕米粒沾了灰尘，也从不浪费。婆婆后来跟我们讲起这件事时，脸上带着笑意，语气里却藏着藏不住的酸涩：“那时候家里条件再差，白米饭还是能吃上的，可这孩子从农村回来，把一粒米都当宝贝。” 我听着这话，心里却揪得慌 —— 那哪里是宝贝，分明是在农村饿怕了，才把每一粒米饭都看得比什么都金贵，一个小小的孩子，早已在匮乏的日子里，学会了用最笨拙的方式珍惜食物，那份懂事，让人看着格外心疼。
小儿子是最小的，也是最让人心疼的。婆婆实在顾不过来，只能把他送进一家私人托儿所寄住，一周才能接回家一次。每次送他去的时候，他都哭得撕心裂肺，死死拽着婆婆的衣角，可婆婆总是狠下心掰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 她不敢回头，怕自己一回头，就再也狠不下心，可心底的疼，却比孩子的哭声更甚。有一次，婆婆去接他，发现他脸上沾着饭粒，衣服也脏了，抱着她的脖子不肯松手，嘴里反复喊着 “妈妈别走”，婆婆抱着他，在托儿所门口哭了很久，却还是把他送了回去 —— 她要回去照顾公公，要去医院上班，实在没有别的选择。
那些日子，家里的灯常常亮到深夜。照顾公公的康复，成了婆婆除了工作和孩子之外最重要的事。她从医院借来简单的康复手册，每天给公公按摩右侧手脚，促进血液循环，累得胳膊酸痛，却从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