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远洗了个澡，试图冲散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和脑海中见清苍白的脸。但当他闭上眼睛，看到的却是三年前离别的那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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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决定要去新加坡？”林见清站在门口，声音压抑。
林修远往行李箱里塞着最后几件衣服，不敢回头看弟弟：“公司外派的机会难得，三年后回来就能晋升合伙人。”
“三年？”林见清的声音提高了，“就不能推迟一段时间吗？我和雨薇下个月就订婚了，你至少...”
“订婚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林修远打断他，继续机械地整理行李，“抱歉，机票已经订好了，下周就出发。”
房间里沉默了片刻，然后林见清轻声问：“哥，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林修远的手顿住了。他的心狂跳起来，几乎要冲出胸膛。是的，他在躲着见清，自从那个酒醉的夜晚后，他无法再正常地面对自己的弟弟。
那是三个月前，见清的画展庆功宴。大家都喝多了，林修远负责送弟弟回家。见清靠在副驾驶座上，车窗外的霓虹灯在他脸上流转。他喃喃说着什么，然后突然转向林修远：
“哥，有时候我希望你不是我哥哥。”
林修远当时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或者见清醉得糊涂了。但接下来见清的眼神清醒得可怕，那双和他相似的眼睛里盛满了林修远不敢辨认的情感。
“当我没说。”见清突然转过头看向窗外，“我喝多了。”
从那以后，林修远就开始刻意保持距离。他申请了海外外派，加快了婚礼的筹备，做了一切能让自己远离见清的事情。因为他害怕，害怕自己内心深处那份回应的冲动，害怕那不该存在的感情一旦说破，就再也无法收回。
“我为什么要躲着你？”最终，林修远勉强笑道，“别胡思乱想。我只是工作需要。”
林见清没有说话。林修远终于鼓起勇气转身，看到弟弟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熄灭。那种眼神，就像是最后一丝希望被掐灭后的死寂。
“好吧。”见清轻声说，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祝你前程似锦，哥。”
他转身离开房间，没有回头。那是三年前林修远最后一次见到健康时的见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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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修远早早去了医院。苏雨薇不在，护工正在帮林见清擦洗。等护工离开后，林修远才走进病房。
“今天感觉怎么样？”他放下带来的水果，尽量让语气轻松自然。
林见清比昨天看起来精神一些，已经能够坐起来自己喝水了。“还好。医生说如果这两天指标好转，也许可以回家住几天。”
“那很好啊。”林修远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需要我帮忙准备什么吗？”
林见清摇摇头：“雨薇会处理。”停顿了一下，他补充道，“她最近太辛苦了，工作和医院两头跑。我希望...如果我不在了，你能多帮帮她。”
林修远的心沉了下去：“别这么说，你会好起来的。”
“哥，我们没必要自欺欺人。”林见清平静地说，“我知道自己的情况。淋巴癌四期，扩散到多个器官，最新的靶向药对我效果不佳。医生说奇迹发生的概率小于百分之二。”
“那就为那百分之二战斗！”林修远的语气突然激动起来，“不要这么轻易放弃，见清，你从来不是会放弃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