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哲看到照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上。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瞒不住……」他喃喃自语,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10.
「七年前,顾言出事后,婉婉就变得不正常了。」陆哲双手插在头发里,声音痛苦而沙哑,「她总说顾言没有走,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
「一开始,我以为她是伤心过度,产生了幻觉。我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吃了很多药,都没有用。」
「后来,怪事越来越多。家里的东西会自己移动,半夜能听到弹珠掉在地上的声音,甚至……我还在婉婉的身上,看到过不属于我的掐痕。」
我想到孟婉脖子上那道狰狞的红痕,心有余悸。
「我们找了很多大师,都说顾言的怨气太重,他恨婉婉在他死后这么快就忘了她,爱上了别人,所以不肯去投胎,要一直缠着她。」
「那场婚礼,是最后一个大师出的主意。他说在中元节这个阴气最重的日子,办一场阳气最盛的婚礼,以喜冲煞,或许能彻底送走顾言。」
「那为什么……会扯上我?」我追问。
陆哲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因为那个大师说,还需要一个『引子』。一个顾言生前有过执念,但又没有结果的人。这样,当顾言发现自己纠缠错了对象后,他的怨气就会被引到『引子』身上,从而放过婉婉。」
我如遭雷击,不敢置信地后退一步。
「所以,我就是那个『引子』?」
「是。」陆哲艰难地点了点头,「婉婉说,顾言高中的时候,曾经暗恋过你。」
我的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
原来,我最好的朋友,为了摆脱自己的麻烦,毫不犹豫地把我推了出去,当成了一个转移灾祸的祭品。
婚礼上她的亲近,她的笑容,全都是假的。
她只是想确保我这个「引子」,能顺利地进入她布好的局。
11.
「她怎么能这么对我?」我的声音都在发颤,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坚不可摧,牢不可破。
我一直这么以为。
陆哲低下头,满脸愧疚:「对不起,姜瓷,都是我的错。是我太想让婉婉摆脱痛苦,才同意了这个荒唐的计划。」
「你们把我当什么了?一个可以随意牺牲的工具吗?」我歇斯底里地朝他吼道。
背叛的痛苦和被当成祭品的恐惧,像两只巨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心脏。
陆哲痛苦地闭上眼:「我们以为,只是引走他的注意力,不会对你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不会造成伤害?」我指着自己脸上的划痕,冷笑,「那这是什么?孟婉差点掐死我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陆-哲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开了。
孟婉穿着睡衣,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她看着我们,眼神里充满了惊慌和恐惧。
「瓷瓷……你都知道了?」
我看着她,这个我曾经掏心掏肺对待的朋友,此刻只觉得无比陌生和恶心。
「孟婉,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一字一句地问,声音冷得像冰。
孟婉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哭着跑到我面前,抓住我的手:「瓷瓷,你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太害怕了,我被他缠了七年,我快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