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晴的身体彻底僵住。
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
他根本不给她任何狡辩的余地。
井丞退后半步，恢复了那种公事公办的冷峻表情，扬了扬手中的硬盘：“白晴，新城国际酒店副总监，现怀疑你与一宗跨国洗钱案及酒店内发生的命案有关，并涉嫌藏匿、销毁关键证据。”他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铁锤砸下，“麻烦你，跟我们回局里配合调查。”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身后两名一直沉默伫立的刑警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姿态强硬却又不失礼节地站到了白晴身侧。其中一人甚至拿出了明晃晃的手铐。
宴会厅里响起抑制不住的惊呼。那些刚才还挤作一团的宾客和酒店员工，此刻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位一贯以干练优雅著称的副总监。闪光灯开始零星亮起，但立刻被在场的其他警察严厉制止。
白晴的目光越过井丞，扫过那些或惊骇、或好奇、或幸灾乐祸的脸，最后重新落回井丞脸上。她的脸色微微发白，但背脊挺得笔直，下巴昂着一个倔强的弧度。
“我可以跟你们走。”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听不出丝毫颤抖，“但我需要联系我的律师。”
“当然，你的权利。”井丞淡淡点头，示意手下稍等。他看着白晴拿出手机，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发出几条信息。
做完这一切，她将手机收起，主动将双手微微向前伸出，看向那个拿手铐的警察，甚至极轻地笑了一下，带着点嘲弄：“需要吗，井队？我不会跑，也跑不过各位刑警同志。”
井丞盯着她看了两秒，眼神复杂难辨。最终，他摆了摆手。
手铐被收了起来。
“带走。”他转身，声音冷硬。
白晴被两名刑警一左一右“护送”着，穿过人群自动分开的道路，走向宴会厅出口。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依旧清晰，却莫名带上了某种决绝的意味。
经过井丞身边时，她脚步未停，甚至连眼风都没有扫过去一下。
井丞站在原地，捏着那枚硬盘的指节微微泛白。他看着那抹挺得笔直的黑色背影消失在门口拐角，喧嚣和灯光在她身后合拢，仿佛她从未出现过。
他垂下眼，指尖摩挲着硬盘冰凉的金属外壳，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她身上清冷的香水味。
耳边似乎又响起五年前那个雨夜，她带着哭腔却异常决绝的声音：“井丞，我们完了。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他猛地攥紧了硬盘，手背上青筋隐现。
然后，他抬起头，脸上所有多余的情绪已经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刑警“二哥”特有的冷厉和果决。
“技术组到位没有？”他按下耳麦，声音沉冷如水，“立刻封锁酒店所有进出口，彻查副总监办公室。所有电子设备，一份文件都不准漏掉！”
“是，二哥！”
耳麦里传来下属干练的回应。
井丞最后看了一眼白晴消失的方向，眼神深得像寒潭。
桥归桥，路归路？
五年了。
白晴，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