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玲的指甲掐进我胳膊："周总派人来了！"
她嘴唇哆嗦着，"说你爸的什么...微雕技术..."
我盯着她衣兜里露出的支票一角。
前世就是这张支票，让我在三天后变成了停尸房里的编号。
林小雨站在她妈身后，右脸肿着，但眼睛亮得吓人。
"告诉他们，"我慢慢擦掉手上的铁锈，"想要技术，拿周世坤的人头来换。"
王美玲的尖叫卡在喉咙里。
林小雨突然笑了，她嘴角的血丝像根红丝线："妈，你口红沾牙齿上了。"
第四章
王美玲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像只被掐住脖子的母鸡。
我盯着她口袋里露出的支票一角，那张烫金纸片在阳光下泛着血色。
林小雨突然拽住我胳膊："你疯了吗？周世坤的人就在外面！"
她指甲掐进我皮肤里，比岳母的抓痕还疼。
我闻到她头发上飘来的油烟味，混着廉价洗发水的柠檬香。
车库外传来刹车声，皮鞋踩在碎石路上的动静像催命鼓点。
"躲起来。"我掰开林小雨的手指，她掌心全是汗，"就说我去买扳手了。"
杂物间的霉味呛得我咳嗽。
我从铁皮箱底层翻出半截锯条，刃口锈得发红。
父亲的老照片从箱盖内侧飘下来，他工装领口那枚厂徽在闪光。
车库门被踹开的巨响震得耳膜发颤。
陌生男声带着金属质感："陈先生呢？周总想请他喝茶。"
王美玲的笑声谄媚得令人作呕："领导您坐，那废物去买..."
我贴着墙根溜向后院。
围栏缺口处的铁丝网刮破了衬衫，锈渣扎进腰上的伤口里。
前世这时候，我正捧着支票做美梦，根本不知道周世坤的爪牙已经摸上门。
老刘的修车铺在三条街外。
我抄近路穿过菜市场，鱼腥味混着烂菜叶的酸臭往鼻子里钻。
拐角处停着辆黑色奥迪，车窗贴着单向膜，但后视镜角度不对——有人在盯梢。
"买包烟。"我蹲在报亭边上，用报纸遮住脸。
老板娘指甲缝里塞着瓜子壳："最便宜的八块。"
锯条尖在水泥地上磨出火星。
我从报纸缝隙里看见奥迪车门开了，穿西装的男人正对着耳麦说话。
他左手无名指戴着枚银戒指，和周世坤助理的婚戒一模一样。
"找零。"我把硬币按在柜台上，手心里全是汗。
老板娘嘟囔着数钢镎，我趁机钻进人流。
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西装男的古龙水味飘过来。
五金店门口的废铁堆成了救命稻草。
我抓起根锈铁管插进下水道栅栏，用力一撬。
污水喷溅的瞬间，身后传来咒骂声。
铁管在掌心留下道血痕，和父亲工具箱里那根量具的凹槽完全吻合。
老刘的修车铺卷帘门半开着。
我滚进车底时，沾满机油的废棉纱糊了一脸。
头顶上，老刘的瘸腿发出熟悉的"咯吱"声。
"刘叔。"我压低嗓子，"我是陈工的儿子。"
扳手砸在地上的巨响吓得我浑身一抖。
老刘的瘸腿出现在视线里，裤管磨得发亮："滚出来。"
他脸上的油污比三年前更深了，左眼那道疤像蜈蚣似的爬到嘴角。
我举起锯条："我爸说，您认得这个。"
"放屁！"老刘的扳手抵住我喉咙，"陈工早没了，你他妈是周世坤的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