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凭什么我要承受这些?!
就因为那些莫名其妙的弹幕说我是“女配”?就因为楚砚那该死的、对谁都不咸不淡的态度?!
指尖猛地收紧,指甲狠狠掐进掌心脆弱的皮肉里,尖锐的疼痛刺入骨髓。但那点疼,比起心口那片被彻底碾碎的麻木,根本微不足道。
我猛地抬起头,望向镜子里那个双眼赤红、像一头被逼到绝境小兽的自己。
一股冰冷的、带着毁灭气息的决心,瞬间冻结了所有的愤怒和痛苦。
好。
很好。
你们要我滚?
要我带着“拖油瓶”狼狈退场?
要我成全你们的“官配佳话”?
做梦!
我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灌入火烧火燎的胸腔。攥紧的手指一点点松开,掌心留下几个深深的、渗着血丝的月牙痕。
脸上的水渍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我抬手,用袖子狠狠地、粗鲁地擦过脸颊,抹掉所有软弱和狼狈的痕迹。
转身,走出死寂的卫生间。湿透的鞋子踩在地板上,留下清晰的、带着水渍的脚印。我径直走向书房角落那个冷冰冰的金属保险柜。虹膜扫描,指纹验证,密码输入。复杂的机械转动声后,厚重的柜门无声弹开。
里面没什么值钱东西。只有一个小巧的、边缘有些磨损的黑色丝绒盒子。
我把它拿出来。打开。
一枚造型极其简洁的银色指环静静躺在里面,没有任何镶嵌,只在指环内圈,刻着一个细小的、几乎难以辨认的星际通用语古体字母——“芊”。
这是当初订婚时,楚砚亲手交给我的。他说,这是他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
呵。
我捏起那枚冰冷的指环,金属的寒意瞬间刺透指尖。脑海里闪过血红弹幕上那个刺眼的“拖油瓶”字眼,胃里又是一阵翻搅。
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抓起旁边书桌上的离子笔——这支笔造型冷硬、分量沉重,是楚砚常用的款式。
笔尖悬在指环上方半寸处。
停顿。
然后,猛地用力压下!
尖锐的合金笔尖狠狠划过指环光滑的表面!
“刺啦——!”
刺耳锐利的摩擦声在死寂的房间响起,令人牙酸。一道狰狞扭曲的深痕瞬间贯穿了那个小小的“芊”字,像一条丑陋的蜈蚣。指环在我指腹下剧烈地震颤,传递着金属被强行破坏的痛苦呻吟。
我面无表情,手腕稳定得可怕,一下,又是一下!力道又狠又绝!
笔尖刮擦的噪音尖锐地切割着寂静。金属碎屑一点点飞溅出来,落在冰冷的桌面上。
直到那个小小的“芊”字被彻底刮花、磨平,只剩下一片粗糙模糊、布满深刻划痕的丑陋凹槽。
我停下动作。
指尖捏着那枚面目全非、布满暴力刮痕的指环。它不再温润,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毁弃后的冰冷和狰狞。
很好。
我随手将那枚废弃的指环扔回黑色的丝绒盒子里,发出“咔哒”一声轻响。盒子盖被我“啪”地合上,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
书桌的光屏投射出柔和的虚拟纸张界面。我拉开椅子坐下,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寒意刺骨,指尖却因为刚才那股狠劲而微微发烫。
我调出星系联盟通用的《自然人婚姻关系解除协议(单方面声明适用版)》标准模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