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问.“为什么要装成一个穷人.来接近我？”
“不是装。”他说.“在遇到你之前.我的生活.就是那样的。”
我愣住了。
“什么意思？”
“我十八岁那年.就从家里出来了。”他说.“我不想按照他们给我规划好的人生走。不想商业联姻.不想当一个只知道赚钱的机器。”
“我做过很多工作.服务员.快递员.也真的……在工地上搬过砖。”
“那是我最自由的一段日子。也是在那段日子里.我遇到了你。”
他说起我们相遇的时候.眼睛里有光。
我们是在一个雨天认识的。
那天我没带伞.被困在公交站台。
他也是。
他把他的伞给了我.自己淋着雨跑了。
后来.我们又在同一个便利店遇到。
再后来.就在一起了。
一切都那么自然.那么美好。
我一直以为.那是缘分。
现在看来.或许.那只是他精心设计的一场戏。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我下了结论。
“不是.”他急切地摇头.“遇到你.是意外。爱上你.是情不自禁。不敢告诉你真相.是我的懦弱。”
“我太贪恋和你在一起的温暖了.知意。我怕一旦说出口.这一切都会像泡沫一样.碎掉。”
他的声音里.满是痛苦。
我看着他。
我分不清.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一个能骗我三年的人.他的话.我还能信吗？
5
我弟出事了。
电话是我妈打来的。
她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抖得不成样子。
“知意啊.你快来医院！你弟弟……你弟弟他……”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我弟许知昂.是我唯一的亲人。
爸妈走得早.是我一手把他拉扯大的。
他今年刚上大学.是我们全家的希望。
我疯了一样地往医院赶。
手术室门口的灯.亮着刺眼的红色。
我妈瘫坐在地.哭得快要断气。
我冲过去.抓住一个医生就问：“我弟弟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一脸凝重。
“病人是突发性心肌炎.情况很危险.需要立刻手术。”
“那就手术啊！马上！”我喊。
“可是……”医生看着我.欲言又止.“手术费……很高。前期就需要五十万。”
五十万。
这个数字.像一座大山.瞬间把我压垮了。
我们家所有的积蓄.加起来.也不到五万块。
去哪里凑这五十万？
我妈听到这个数字.直接晕了过去。
我扶着墙.才没让自己倒下。
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卖房子？我们住的房子是租的。
借钱？亲戚朋友里.谁能一下子拿出五十万？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是顾呈。
我看着那个名字.手指僵住了。
要告诉他吗？
不。
我不能。
我们正在冷战。
而且.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因为钱.才……
我挂了电话。
可他马上又打了过来。
一遍.又一遍。
我心烦意乱地按了接听键。
“喂！”我的语气很冲。
“知意.你在哪儿？”他的声音.很急。
“我在哪儿关你什么事！”
“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发微信你也不回！你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