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
“你在医院？”他好像听到了背景音里的嘈杂.“谁出事了？是你吗？”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是我弟。”我哽咽着说.“他快不行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声音沉稳得不像话。
“在哪家医院？哪个科室？”
我报了地址。
“别怕。”他说.“我马上到。”
我不知道.他那句“别怕”.为什么有那么大的魔力。
我的心.竟然真的.安定了一点点。
大概十分钟后。
我看到顾呈了。
他从走廊的尽头.快步走来。
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
有穿着白大褂的.看起来像是医院的领导。
还有一个穿着西装.提着公文包.应该是他的助理。
他直接走到我面前.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
“别担心.我来了。”
然后.他转向那个看起来像是院长的男人。
“马上安排最好的专家.最好的手术室。”他的声音.不容置疑.“所有的费用.我来承担。”
院长连连点头。
“是.顾先生.我们马上安排！”
那一刻.我看着顾呈。
他不再是那个穿着旧T恤.满身尘土的搬砖工。
他是一个.能掌控一切的.王者。
而我.只能依赖他。
这种感觉.很糟糕。
6
手术很顺利。
我弟被转入了最好的VIP病房。
我妈也醒了.被安排在隔壁的房间休息。
所有的一切.顾呈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我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躺着的弟弟。
他脸色苍白.但呼吸平稳。
我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顾呈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杯热水。
“喝点吧.暖暖身子。”
我接过来.捧在手里。
“谢谢。”我说。
这两个字.说得特别艰难。
“跟我还客气什么。”他笑了笑.伸手想摸我的头。
我下意识地躲开了。
他的手.又僵在了半空中。
气氛.一下子又变得尴尬起来。
“知意.”他叹了口气.“我们能不这样吗？”
“哪样？”我问。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他说.“但是现在.知昂的病最重要.不是吗？”
我没说话。
他说得对。
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后续的治疗.还有康复.都需要一大笔钱。”他说.“这些.你都不用担心。”
“我……”我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词穷。
我能说什么呢？
说我自己来？我拿什么来？
说我会还给你？五十万.甚至可能更多.我要何年何月才能还清？
“顾呈.”我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是我老婆.他是我小舅子。”他回答得理所当然。
老婆。
我听到这个词.心里五味杂陈。
我还算是他老婆吗？
一个被蒙在鼓里三年的老婆？
“钱的事.你别多想。”他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就当是我……这三年来.骗你的补偿。”
补偿。
原来我们的感情.在他眼里.是可以拿钱来补偿的。
我的心.又冷了下去。
“我不需要你的补偿。”我说.“这笔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
他皱起了眉。
“知意.你非要跟我分得这么清吗？”
“不是分得清不清的问题。”我说.“是我们之间.已经不清不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