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失眠,眼圈越来越重,不得不靠遮瑕膏来掩盖。以前最喜欢的咖啡,现在闻到味道就反胃。丈夫袁世安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轻声说:“晨悦,要是太累了,你就请假休息几天吧。”
看着丈夫担忧的眼神,林晨悦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该怎么说?说自己被上司侵犯了?袁世安是个温和的人,但她依然怕他受不了这个打击,更怕这件事会像炸弹一样,毁掉他们平静的生活。
她也试图自我欺骗。也许真的是自己喝多了,产生了幻觉?何诚虽然平时有些油腻,但应该不至于做出这种事……可是,手臂上的淤青还没消退,身体的记忆也无比清晰。每一次自我安慰,都被现实击得粉碎。
何诚却像没事人一样,甚至在一次部门聚餐时,还笑着拍她的肩膀:“晨悦,上次临海的项目多亏了你,好好干,年底一定给你升职。”他的动作自然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可林晨悦却像被针扎了一样,猛地躲开。
周围同事的目光瞬间聚集过来,带着疑惑和探究。何诚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笑容:“怎么了?是不是还在为上次喝酒的事生气?我道歉,下次不让你喝那么多了。”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所有的不对劲都归咎于“喝酒”,堵住了所有人的嘴,也让林晨悦有口难言。
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敏感了?是不是在职场这个大染缸里,这种事本就很“正常”?
因为她总是很忙,四岁的女儿乐乐一直由爷爷奶奶照顾。这天周末,袁世安把女儿接回来了,乐乐扑进她怀里,软软的小手摸着她的脸:“妈妈,我好久都没见你了?你是不是不爱乐乐了?”
林晨悦的心像被揪了一下。她抱着女儿,感受着怀里的温度。突然间她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不能就这么算了。为了乐乐,为了自己,必须知道真相。
4月25日,林晨悦独自一人再次来到临海洲际酒店。
前台的小姑娘看到她,眼神闪烁了一下。林晨悦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你好,我上次在这里住过,有东西可能落在房间了,想看看监控。”
“不好意思女士,监控涉及客人隐私,不能随便看。”小姑娘公式化地回答。
“我怀疑我的东西被人拿走了,而且……”林晨悦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我怀疑那天晚上我在酒店里受到了不法侵害。如果你们不配合,我现在就报警,并且追究酒店的责任。”她的眼神锐利起来,那是多年谈判场上练出来的气势。
小姑娘被她的话吓了一跳,连忙叫来了值班经理。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听完林晨悦的话,皱着眉沉吟片刻:“女士,您先别激动。您能告诉我具体是哪天晚上吗?”
“4月15日,我住3806房,和我一起来的还有我们公司的何诚,住3808房。”林晨悦报出信息,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经理核对了记录,犹豫了半天,终于点了头:“好吧,您跟我来。但您只能看与您相关的部分。”
监控室里,屏幕上的画面有些模糊,但林晨悦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