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在梳妆台前，卸下满头发饰。
烛光下，她的侧脸美得不似凡人。
我走过去，从背后轻轻环住她。
她身子微微一僵，但很快就放松下来，靠在我怀里。
“夫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想喝了。”
我拿起桌上的木梳，为她梳理着如瀑的长发。
一梳，一梳，又一梳。
仿佛要梳到地老天荒。
“清雪，你知道吗？今天我最高兴的，不是成了什么仙帝。”
“而是，我终于有足够的力量，能护你永世周全了。”
“再也不会有人，能从我身边把你抢走。”
怀里的她，身体又僵了一下。
“夫-君……”
她的声音有些飘忽。
“嗯？”
“没什么，妾身只是……太高兴了。”
我笑了笑，没再多说。
或许是今天太累了吧。
我将她抱起，走向那张足以容纳十人的云床。
一夜温存。
极尽缠绵。
我以为，这是我生命中最完美的一天。
登临帝位，爱人相伴。
夫复何求？
直到，下半夜。
我从浅眠中醒来，习惯性地想把她往怀里搂紧一些。
可我却听到了她的梦呓。
很轻，很模糊。
我凑近了些，想听清她在说什么。
“……九幽……”
我的动作，瞬间凝固了。
萧九幽。
这个名字，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是我证道路上，最后一个，也是最强的一个宿敌。
一个和我一样，惊才绝艳，有机会问鼎帝位的绝世妖孽。
最终，他死在了我的剑下。
形神俱灭。
清雪怎么会梦到他？
或许是巧合吧，我这么安慰自己。
可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像一盆冰水，从我的天灵盖浇到了脚底。
“……我好恨……”
她的声音，不再是白天的温柔。
那是一种，从骨髓里、从灵魂深处渗透出来的，刻骨铭心的仇恨。
那恨意，冰冷、怨毒，像是来自九幽地狱的诅咒。
我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几乎都冻结了。
我看着枕边人那张绝美的睡颜。
她眉头紧锁，似乎在做什么噩梦。
长长的睫毛上，甚至还挂着一滴泪珠。
那么脆弱，那么惹人怜爱。
可就是这张脸，刚才说出了让我如坠冰窟的话。
她恨萧九幽？
不，不对。
我们和萧九幽是死敌。
她应该和我一样，希望他死。
那这恨意……
一个荒谬、可怕，让我几乎不敢去想的念头，在我脑子里疯狂滋生。
我低下头，嘴唇几乎贴着她的耳朵。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你恨谁？”
睡梦中的苏清雪，仿佛听到了我的问题。
她呓语着，给出了答案。
“凌……尘……”
轰！
我的世界，塌了。
### 第3章 朕的帝后，你想杀我？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帝心都差点碎裂。
凌尘。
她恨的是我。
我这个刚刚登基，发誓要护她永世周安的夫君。
为什么？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无数个疑问像是发了疯的星辰，在我识海里乱撞。
我们青梅竹马，相识于微末。
我为她闯魔渊，她为我挡天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