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的感情，经历过无数生死考验，早就坚不可摧。
我自问，我凌尘这一生，可以对不起天下人，但唯独没有对不起她苏清雪分毫。
我把我的一切，我所有的温柔，所有的爱，都给了她。
可她，却在梦里，用最怨毒的声音，说恨我。
还念着我宿敌的名字。
这算什么？
难道我们过往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和杀意，从我心底升腾而起。
我是凌天仙帝！
主宰万界，言出法随。
谁敢欺我？谁敢叛我？
就算是我的帝后，也不行！
我的手，不自觉地抬了起来，仙元在掌心汇聚。
只要我一掌下去，她就会和萧九幽一样，形神俱灭。
可我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止不住地颤抖。
我看着她熟睡的脸。
这张脸，我看了几万年。
我看过她笑，看过她哭，看过她撒娇，看过她生气。
每一分，每一寸，都早已刻进了我的灵魂里。
我怎么下得去手？
杀了她，然后呢？
然后我一个人，坐在这冰冷的帝座上，当一个孤家寡人吗？
那和我当初证道的初衷，又有什么区别？
不。
不行。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了翻腾的杀意。
事情还没搞清楚。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对，一定是误会。
或许，她恨的，是另一个也叫“凌尘”的人？
这不可能。
万界之内，谁敢与我同名？
或许，她是被人下了诅咒，或者控制了心神？
有可能。
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到这一点，对方的手段，绝对通天。
我悄无声息地探出一缕神念，仔细探查苏清雪的身体和元神。
一遍。
两遍。
三遍。
什么都没有。
她的元神纯净无比，身体也没有任何被外力侵入的痕迹。
完完全全，就是她自己。
所以，那句“我好恨”，那句“凌尘”，就是发自她内心的声音。
我的心，又沉了下去。
比坠入归墟还要沉。
好吧。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要想了。
我慢慢收回了手。
然后，我做了一个决定。
一个连我自己都觉得疯狂的决定。
我，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要看看，我这位挚爱的帝后，到底想干什么。
她想杀我？
好啊。
我倒要看看，她准备怎么杀。
用什么方法，在什么时候。
这个游戏，好像一下子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我重新躺下，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她的身体依旧那么柔软，带着我熟悉的馨香。
我抱着她，就像抱着一条最美的毒蛇。
我闭上眼睛，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
苏清雪。
朕的帝后。
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 第4章 一个废弃的洞府
第二天。
天光大亮。
我醒来时，苏清雪已经为我准备好了衣物。
她笑意盈盈地看着我，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
“夫君，你醒啦？”
“嗯。”
我坐起身，让她为我更衣。
她的手指划过我的脖颈，为我系上领口的盘扣。
这个动作，她做了几万年。
可今天，我却感觉那不是手指，而是淬了毒的刀锋。